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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一指之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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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笑着看张士勋一眼,“张小哥果然不凡,仅仅指点一下,效果斐然,可谓‘一指之师’啊。”

张士勋听了,整理一下衣衫,十分郑重地躬身施礼,“多谢官家,这‘一指之师’,草民就愧受了。”

“呃!”赵佶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指着张士勋道:“原来……原来你早看出朕的身份来了。”

“嘿嘿!草民又不是傻子,自从官家进入门来,李娘子她们个个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坐都不敢坐,正眼也不敢看您一眼。草民要是还看不出来您是官家,岂不是有眼无珠?”

赵佶笑着摇摇头,道:“我只顾着听你演奏,一时不查,却被你趁机钻了空子,赚得一个‘一指之师’。也罢,既然从你这里得到了好处,我赏你‘一指之师’也不为过。”

“谢官家!”张士勋躬身道。

李师师也替他高兴,笑道:“张公子有了这个‘一指之师’,以后可以凭琴艺在大宋横着走了。”

张士勋道:“不敢!这是官家对我的褒奖,我不能依仗这个‘一指之师’横行霸道,那样的话,就成一只螃蟹了。”

众人一齐笑起来。

“呵呵!师师姑娘前些天曾告诉我,说大宋出了个奇才,于音乐一道造诣非凡,我听后只当她说笑。后来她和赛赛小娘子去宫内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震惊四座,后来我私下问师师娘子,乃知是你所授。今日亲耳听了你的演奏,果然如她所言,的确称得上造诣非凡四字。”

“官家夸奖了,那是李娘子谬赞,造诣非凡四字愧不敢当。”张士勋有些汗颜,自己所有的演奏技巧来自千年后,那都是历代音乐家、演奏家的知识结晶,自己不过学了点皮毛,却拿来在这里装点门面,实在厚颜。

“既然你得了莫大的好处,那就弹奏一下那首‘春江花月夜’吧。”赵佶道。

“君有命,恭敬不如从命。”

张士勋端坐琴案后,把‘春江花月夜’认真弹奏了一遍。

赵佶听得心旷神怡,拍案叫绝:“何其妙哉!”

感叹一阵,他觉得意犹未尽,便道:“张小哥再给我弹奏一曲吧。”

张士勋不能推脱,想了想道:“草民就为官家弹奏一曲《广陵散》吧。”

赵佶听到《广陵散》三个字,霍然站起,颤抖着声音问:“广陵散!可是嵇康临刑时所奏那首广陵散?”

“正是!”

赵佶喉头急促的上下蠕动几下,搓着手问:“这首曲谱早已失传,你是从何处得到它的?”

听到赵佶问,张士勋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弹什么不好,偏偏弹奏广陵散?

又要编故事了,真要命。

见张士勋迟疑,赵佶误会了,以为他不愿意透露其中秘密,也不勉强,便摆摆手:“若是不便告知,不说也罢。”

“官家误会了,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张士勋轻咳一声,开始编故事:“广陵散的曲谱是家父在海外游历的时候偶然从一流落海外的人那里得到的,那个人的祖上于唐末避祸于海外。据那人说,嵇康有个外甥叫袁孝己,他也酷爱弹琴,曾求于嵇康学广陵散而遭拒,袁孝己心有不甘,便在嵇康弹琴的时候,悄悄潜伏在窗外偷听默记,不料却被嵇康发现了,嵇康马上终止了弹奏。好在袁孝己记忆超群,回去后凭记忆把乐谱记录下来,遗憾的是,只记了三十三拍。家父得到曲谱后,与家母呕心沥血,终于把后面缺失的部分补全了。”

张士勋搜肠刮肚编着故事,一点也不担心被人看穿揭破,反正无论他怎么说,没人能够分辨真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编完故事,他担心这样下去,会形成一种不好的习惯。

有时候,说谎话会上瘾的。

赵佶听完,没有怀疑,催促道:“那就请你为我弹奏一下吧,我已经急不可待了。”

“遵命!”张士勋坐回到琴案前,认真地演奏起来。

据《晋书》记载,广陵散是嵇康游玩洛西时,为一古人所赠。

而《太平广记》记载的就有些玄乎了,说的是夜宿月华亭,坐而抚琴,有幽灵为其琴音所感,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后来嵇康为司马昭所害,临死前,嵇康叹息道:“广陵散于今绝矣!”。

张士勋所奏广陵散,是后人根据明代宫廷收藏的《神秘曲谱》整理所得,全曲慷慨激昂,是古琴曲中唯一具有戈矛杀伐气氛的乐曲,艺术性极高。

张士勋一边弹奏,眼睛的余光还不忘观察赵佶的反应。

赵佶不愧为艺术家,情绪很容易被感染,听着这首广陵散,时而皱眉,时而悲愤,时而握紧拳头……

一曲奏罢,赵佶站起身,无视房间内的人,在房间里来回踱起步来,良久,才来到琴案前,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张士勋道:“把这首曲谱写下来给我。”

张士勋苦笑一声,道:“回官家,草民不会记谱。”

“你不会记谱?”赵佶根本就不相信。

“官家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李娘子,草民真的不会记谱。”

赵佶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李师师,李师师冲他点点头。

“哈哈!琴弹奏得这么好,你竟然不会记谱。”赵佶开怀大笑,仿佛张士勋不会记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赵佶是个对艺术非常有追求的人,对于广陵散的现世,如获至宝。

“去拿笔墨纸砚,把广陵散的曲谱记下来。”赵佶迫不及待地吩咐旁边侍立的女堂倌,他一刻都不能等。

又要记谱。

减字谱记起来繁琐无比,鬼画符一般,在张士勋看来,如同天书。

张士勋耐着性子陪他们记了一阵,感觉十分无趣,打个哈欠,抬头看众女,除了记谱的李师师,其他人个个双目无神。

这支曲谱要是写完,肯定写到下半夜了,太难熬了。

张士勋借口上茅厕出了阁子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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