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增长(2 / 2)
广汇对法严的说法,令李沐阳和闻展都微微蹙眉。
尤其是李沐阳,他对法严的了解,仅限于闻展的口述,并未与其本人有过任何的交集。
此刻不禁看向闻展,闻展眉头深锁,几次都想要开口替法严身狡辩几句。可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李沐阳见状心想:“看来闻展对法严也是了解不多,只不过是敬佩他对佛学的造诣,才彼此有些来往。如果是这样的,那么广汇的话,是否可以相信呢?”
一时间,他也无法确定,广汇所述,是否属实。
于是心思一转,便有了计较。
开口说道:“广汇,你所说一切是否可信,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考证。关于法严和这十几年间死去的僧人,咱们先放在一边不谈,就说说我们来到广明寺之后的死人吧。”
广汇点点头:“即便李施主不提,我接下来也会自然一一说明。不过,这避不开法严,你们到广明寺几个小时,他便离世。他的死状,你和闻施主已经目睹,你觉得如何?”
李沐阳嘿了声:“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法严自然是中毒身亡,刚刚你不是已经说过,法严入魔,把毒药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吗?”
“没错,其实他中毒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至于你们刚到他就忽然离世,这件事令人心生疑窦。老衲以为,法严对毒药研究已经出神入化,可以掌握毒发的时间,他故意选择你们一一到便引发体内毒药。”广汇沉声说道。
李沐阳冷笑:“广汇,你那觉得,他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会是觉得,他能肉身成佛吧?还是想以死来陷害你?”
李沐阳不过是趁机讥讽两句,没想到广汇却煞有介事,沉思了片刻说道:“李施主说的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法严一直认为,利用药理,可以使肉身不腐,不需要坐缸就可以肉身成佛。所以,他以自己肉身为鼎,并非不可能。”
“至于你所说他借此机会来陷害老衲……这些年老衲极力阻止他异想天开,他心中对我的怨恨已经根深蒂固,就算是离世也要拖我下水,也在情理之中。”
李沐阳哼了一声:“假设你说的成立,那么我们当天下午别你在饭菜当中下了安眠药,你又想怎么解释?还有,法严的尸体被裹尸布裹的密不透风,你又怎么解释?难道,那裹尸布里包裹的根本就不是法严?”
广汇深深的看了李沐阳一眼:“李施主,下药让你们沉睡数个小时,的确是我吩咐静慧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法严死后尸体出现的诡异现象。你和闻施主当天夜里,偷偷潜入法严禅房,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吧?”
李沐阳和闻展一点点头:“没错,法严尸体的长度和他本人不符。我们怀疑,里面包裹的根本就不是法严。”
广汇叹口气:“裹尸布里的,的确是法严。只不过,他死后一个小时,身体就开始快速的增长,老衲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那么的恐怖的现象……他的身体在增长的同时,还发出噼里啪啦的怪声,皮肤被拉长,皮下的肉就像是活了一样在蠕动……尤其是他的脸,竟然,竟然还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诡笑……”
广汇原本还镇定无比,可是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惊恐之色,甚至额头上都开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来。
李沐阳几人,也都听得目瞪口呆。
人死之后,在一定时间内,的确会发生巨人观现象,尸体会发生膨胀,那绝对不会特别的夸张。而且也不可能在死后一个小时就出现巨人观,这显然已经违背了常识认知。
这时,静慧在旁声音发颤的说:“我可以作证,当时我也在场。法严他比平常要增长了至少三分之一……要不是师父及时想到把法严的尸体用白布紧紧包裹起来,不知道还会长到什么程度呢。”
李沐阳暗暗观察广汇和静慧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们的惊恐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如果是,那只能说明他们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人的恐惧是源自内心深处对某种未知事物的不了解,这一点即便是演技顶级的戏剧大师,也不可能完全做到的——除非是完全来自自然的生理反应。
广汇长吸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声音干涩的说道:“当时,只有我和静慧在场,见到这么恐怖的一幕,自然不敢声张。原本广明寺就已经是一片鬼蜮,如果被其他僧人知道又出现这么恐怖的事件,更加得人心惶惶。”
“而闻施主又是法严的朋友,说不定你们还会前来探视法严尸体。于是,我便让静慧在午饭中下了一些助眠的药物,即可以让你们多睡几个小时,又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处理法严的尸体。”
“三位,你们应该能发现,虽然你们睡了很长时间,但是醒来之后,身体非但无事,反而精神还十分的饱满。其实,那是我根据医书古方,自己研究的助眠药物,有时候我也会服用一些帮助睡眠。”
李沐阳三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
仔细回忆他们初来广明寺那天下午,的确睡得非常的沉,可醒来之后,身上疲惫尽去,精力充沛。和寻常吃过安眠药醒来之后依然昏昏沉沉,截然不同。
如果按照广汇所说,他下的药,非但无害,反而有利!
三人沉吟之际,广汇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和静慧把法严的尸体处理好之后,便将之留在禅房之内,背地里商量,打算次日就举办法事,一把火将法严的尸体烧了,免得在发生其他的异变。”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天夜里,却发生了有人潜入方施主客房的事情,让你们对我们产生了深深的误会。”
他此言一出,李沐阳和方紫芸几乎毫不迟疑,异口同声的说道:“广汇,那个人就是你。”
广汇眉头一耸,摇头否认:“不是我。”
方紫芸脸色难看,怒声说道:“我当时摸了你的光头,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我百分百肯定。”
广汇挤出一丝苦笑来:“方施主,直觉是会骗人的。就算你的第六感非常强,同样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抛开这些不说,我一大把年纪,又是出家之人,钻进你客房干什么?即便是我,那你认为,我行动力会那么迅捷,在你发出惊呼之后,就第一时间逃之夭夭吗?更何况,我多年前就已经罹患了类风湿,即便平时走路快上几分,都会腿疼无比……”
方紫芸不禁愣住了,嘴唇蠕动着不出声。
李沐阳和闻展都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当初方紫芸语气肯定,那个就是广汇,他们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怀疑。
可是此刻听广汇这么说,不禁暗忖:“难道是方紫芸判断出错了吗?”
过了半晌,方紫芸忽然讷讷的问:“那,那你说,那个人是谁?”
广汇嘴角一勾:“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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