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原生（1 / 2）

艾如月真实姓名，叫做艾小花，出生在南山某个偏僻穷困的小山村，在家排行老七。

村里重男轻女的习俗盛行，他的父母也不例外，三年两个娃，一口气生了七个女孩儿，到了第八胎才得了一个胖小子。

孩子越多，家里越是穷得叮当响。

父亲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如同一个垂暮老人。

母亲连年生孩子，身体也早就垮了，每一天都病殃殃的。

大姐二姐刚满十八岁，就嫁了人。

父母把弟弟宠上了天，家里的农活，自然而然都落在了她们姐妹身上。

原本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每天风吹日晒，皮肤红黑，比同龄人看上去更加的老气横秋。

艾小花从十岁开始，就对她这个破败穷困的家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她连做梦都想逃离，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可她心里头清楚，早晚有一天，她也会像姐姐们一样，嫁为人父，成为某个家庭的生育工具。如果运气好的话，生出几个儿子来，她或许会得到一些尊重。

要是像她母亲，每一胎都是女儿，直到第八孩子，才是个带把的，那她的命运也许比她母亲还要凄惨。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愣愣的看着屋顶发呆，脑海里不断的再想，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世界？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十二岁那年，村里一个外出务工的姑娘回家过年，艾小花听她描述着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越发坚定了离开这个可怕的原生家庭的念头。

她从这个姑娘口中得知，要想走出去，就必须要有知识有文化，否则只会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里。

可惜，她家太穷了，父母把所有的精力又都放在了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身上，根本不可能去让她上学。

父母的打算，是把七个闺女都嫁出去，得到的彩礼钱，不但可以供弟弟念书，将来还能给他娶妻生子，延续艾家的香火。

既然没有办法上学，那么想要学习到知识，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已经在读小学的弟弟请教。

于是，每当闲暇的时候，她都会极力的讨好弟弟，跟着弟弟学识字，翻看弟弟的课本。

弟弟被父母惯坏了，家里除了父母之外，他俨然就是一个小皇帝，对姐姐们颐指气使，甚至随意的打骂。

不管艾小花怎么讨好弟弟，弟弟都不会满意。如果惹他不高兴了，弟弟还会拿竹条抽打她的屁股。

如果她敢反抗，弟弟就会向父母告状，结果就是她会遭到更严重的毒打和咒骂。

艾小花把这一切都忍了，她耐心的等待，等待她长到十六岁。

因为她听村里打工的那个姑娘说，到了十六岁，就可以进工厂打工赚钱了。

艾小花天资聪颖，加上她的勤奋和努力，很快弟弟掌握的那点知识就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需要更加高深的课本来充实自己。

在这个偏远贫穷的山村，能够看到这样课本地方，只能去找村里的一位民办老师。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撒发着汗臭味，一笑起来满嘴大黄牙的老男人。

每次这个老男人碰见艾小花的时候，目光都会猥琐的在她小小的胸脯上打转。

艾小花年纪虽然小，却能看出这个老男人眼神里的意味。

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要掌握更丰富的知识，足以让她走出去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份工作。

于是，她主动去找老男人借书看，碰到搞不懂的地方，也会去向他请教。

每逢这时，老男人都会趁机对她动手动脚。

好在，老男人没敢有进一步的不轨行为。

大概是因为艾小花的年纪太小了，担心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十五岁，艾小花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虽然皮肤粗糙黝黑了一些，可身材已经初具规模，有了女人的味道。

尤其是她的脸蛋，比几位姐姐俊俏了百倍。

走起路来，如同风垂杨柳。

村里不管老少，只要是个男人，都会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她看，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样子。

母亲一天到晚的念叨着，小花长大了，在过两年就能嫁人了，家里又能宽松了些。

艾小花非常厌恶这一切，可她依然选择默默的忍受着。

因为，距离十六岁仅仅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到时候她会一声不响的走出这个家，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山村，美好的新世界正等着她。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这年夏天，一件令她终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个仲夏的午后，父母带着姐姐们去田地里锄草，她留在家里喂鸡鸭鹅。

忙碌了一阵子，所有的活都干完了。

她感觉到又困又乏，就躺在炕梢午睡。

朦朦胧胧中……

她全身突然一空。

弟弟！

正眼神火辣辣的看着她稚嫩的身体。

她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可是她没有勇气喊救命。

在这个家里，不管他犯了什么错，父母都不会责怪，反而会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她们姐妹的身上。

那就是一场恶梦，她宝贵的第一次，就被一个自己家人的弟弟给夺走了！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所有的痛苦都默默的咽了下去。

她等不及到十六岁了，她必须要离开这个家，远离这个家。

可她没有一分钱。

去哪里搞到一些钱呢？

她想到了那个猥琐的老男人。

反正，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姑娘了，只要老男人肯给她一些钱，让他占一次便宜又怎样呢？

她打定了主意，几天后的一天夜里，她敲响了老男人的家门。

从老男人那里，她得到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那是她从出生以来，见过面额最大的钞票。

她没有再回家，没有带任何的衣物……实际上，她也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趁着天色刚刚亮，她悄然的离开那个村子。

站在路上，她回头看向她出生的地方，破落的村庄，在晨曦中就像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那几缕升起的炊烟，正是那老人的苟延残喘。

这是最后一眼，她决然的扭过头，大步流星的向前方走去。

她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却知道她的人生从这一刻，将展开新的篇章……就算最差，还能差过那个令人绝望的原生之家吗？

………

艾如月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凄然的笑着：“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我出生的村子，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父母的样子，姐姐们的样子，还有那个夺走我宝贵第一次的弟弟的样子，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李沐阳和方明都默不作声，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想：“一个原生家庭，真的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吗？或许吧！”

艾如月看向李沐阳：“李先生，能给我一根烟吗？我需要平复一下我的心情，你应该明白，回忆有时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李沐阳点点头，取出一根烟递给艾如月，又拿了火机给她点燃。

“谢谢。”

艾如月优雅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蓝盈盈的烟气，烟草里的尼古丁，使她的脸色变得红晕了一些。

“一个还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从一个贫困落后的山村里走进了社会，她的兜里除了用身体换来的五十元钱，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是一段非常难熬的日子，我先是到了最近的县城，想要找一个简单点的工作，赚一些钱再说。可因为年纪太小，又没有身份证，根本就没有人肯用。尽管我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可五十元钱，很快就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