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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武士与一个火枪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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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户,牧野与灰渡!

我是滨户,对芸州而言,这个姓氏不是出自某个皇帝与某位将军的封赏。

小到无名村镇的野猫,大也不会大过幕府中的足轻武士,估计哪个地方都能打听到这个名字。

滨户本是个平凡男孩的名字,这名字属于我。

直到命运之轮碾过,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就像凿在岩石上的凹痕。

我的父亲,一位勇敢的武士,死于无休止的战争,母亲,一位忠贞美好的女人,被要求剖腹殉情,以示她传闻中的忠贞。

她的最后一刻,是在介错人的冷酷监督下,口咬白绫,在我眼前倒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血…见到血雾染红大地。

那一刻,神的洗礼也无法抹去我心中烙印的仇恨与绝望。

在那个动荡的时代,我被幕府的人送往“隐支教”的蒙养院,那里是基督教的庇护所,如同利尼维亚的教堂,是信仰的灯塔。

然而,即便是神圣之地,也无法抚平我内心的创伤。我意识到,一个武士要想在这乱世中生存,就必须不择手段。

战争的阴云笼罩,连隐支教的教堂也未能幸免,成为战火下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一位老人出现了,他看见我在绝望中挣扎,用一根竹竿抵挡着敌国武士的攻击,那是求生的本能,也是命运的转折点。

八岁的我,被这位瞎眼老人带回家中。

我当时没想太多,只知道能直接杀死我,却选择抛给我一块饭团的人,应该也值得信任—孩子的心总是这样,单纯到愚蠢。

他看重的,不仅仅是我的勇气,还有那份在死亡边缘徘徊而不屈的决心。

在他的引领下,我接触到了一个名为“蜘蛛”的组织,一个由三百年前邪丈原战役后的败将七野创立的秘密团体。

七野,曾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

战败后,他隐姓埋名,像一只耐心等待的蜘蛛,每天劳作,夜晚则在竹林空地的篝火旁磨炼自己的技艺。五年后的雨夜,他亲手复仇,杀死了那位曾经的仇敌,如今的猎物,一名足轻将领。

充满戏剧性的起源故事,哈?

我被训练,被塑造成“蜘蛛”的一部分。

在这里,我找到了归属感,因为我发现“蜘蛛”的宗旨与我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不谋而合:无需背负沉重的道德枷锁,也不必追求虚无的荣誉,只需接到命令,完成任务,便能获得生存的资本。

我不再是武士,不再是浪人。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我是一个杀手。

在“蜘蛛”的世界里,我学会了隐藏与伪装,每一次行动都像是精心编织的网,等待着目标落入陷阱。

我的双手沾上鲜血,每一滴都在见证我的成长。

但在这条路上,我从未后悔,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条通往自由的荆棘之路,只有强者才能踏出每一步。

我的故事,或许在芸州的史册上不会留下痕迹,但对我而言,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生命的证明。

我是滨户,一个行走于阴影之中的猎人,用我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呵,这段结语是太过浪漫主义了些。

可惜,这注定不是个浪漫主义的世界。

……

……

随着滨户故事的结束,他为自己的茶杯压入半杯绿茶,精美的铜制龙嘴壶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同时,就在他眼前的男人,那名男人身后的少女也倒在桌上,她的呼吸均匀而深沉,根据滨户的估计,没个两三小时,尤伦卡是不会苏醒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他提前加入茶壶中的安眠药,为确保一切发展按计划进行。

就在这一刻,牧野的手悄悄伸向腰间的左轮手枪,眼中闪烁着逼问的光芒。

然而,未等他有所动作,这位留有长须的黑衣武士已拔刀起身,以雷鸣风雨之势,将牧野手中的枪管钉上桌面,发出清脆而惊心动魄的声响。

滨户的动作流畅而致命,彰显出他作为杀手的敏锐与果决。

滨户单手拿起茶杯,饮完最后的茶。

他的双眼平静如水,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知道牧野在想什么,他对牧野传达出自己的意图:尤伦卡她没事。而牧野若再轻举妄动,后果自负。

牧野的好奇心如同烈火般燃烧,他不明白,自己一个远在利尼维亚的芸州人,为何会成为“蜘蛛”眼中的猎物,沦为那张无形死网中的飞虫?

面对牧野的质问,滨户冷冷地反问道:“你还记得石田家族与黑松吗?”

“记得,我与他有过一次对决,他不择手段,”牧野扶住精神恍惚的尤伦卡,“也付出了他的代价。”

“是啊,生命的代价。”滨户对牧野微微点头,语气依旧冰冷。

黑松的死讯如同一记重锤,落上牧野的心头。

不久前,黑松被发现死在家中,而杀死他的女人玲子却下落不明。

说出这些话时,滨户面不改色,一手搭在桌面上,扔掉牧野的配枪,一手敲打着茶杯边缘的青龙图案。

明富家主的愤怒与石田家臣的急躁,使得牧野成为他们的目标。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牺牲品,来平息众怒,而牧野,不幸便要成为这仪式的祭品。

“所以,你根本没有荣誉可言。”牧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滨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牧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我失算了,只准备了一份麻醉药。”

否则,此刻的牧野早已在梦乡中悄然离世。

然而,正是这份失误,让尤伦卡得以幸免于难。

“你应该感谢我,”滨户提高声音说道,“否则,为了‘蜘蛛’的利益与隐蔽,我就得多杀一个悬赏外的人了。”

牧野看到,吧台与弄堂处空无一人,本该烟火缭绕的弄堂,也不再有任何油香或小麦粉的香气。看来,滨良在这里等待已久了。

牧野向滨户做出追问,今天报案的人,和吸引二人视线的盗贼,也是滨户的人手吧?—滨户对他摇了摇头:不,那个贼是个偶然。不过,他倒省了滨户不少功夫,可惜那家伙手脚不老实,还试着翻滨户的腰包。

否则,他可以不用死的。

战斗的狂风掀翻酒店大厅的木板,将牧野与滨户同时卷入窗外,二人如被巨浪抛掷的破船,跌落在微风四起的河岸。

头顶骄阳似火,将大地烤得滚烫,而他们之间的对决,比这烈日更为炽热。

牧野在同黑松交手后,便有了腰间佩戴一柄单手剑备不时之需的习惯,此刻,他庆幸过去的自己。

面对滨户,一个没有荣誉感的杀手,战斗注定不会光明正大。

“很可惜,牧野先生,我不是个光荣的武士—!”

“获得胜利才是我的信条—!”

滨户狡猾如狐,扬起河边的积沙,试图蒙蔽牧野的双眼,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残忍且有效。

但牧野并非初出茅庐,他迅速闭眼,凭借听觉与直觉判断敌人的位置。

在沙尘弥漫中,他取下单手剑握柄上的旋盖,露出隐藏于暗处的匕刃,这把剑的秘密武器,是他精心设计的暗器。

在滨户得意忘形之际,牧野猛然出手,匕刃刺入滨户的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脚。

“不,不算可惜,”牧野冷笑道,“耍阴招不失为格斗技巧之一。”

牧野从不自诩为高尚的武士,生存才是硬道理。

滨户的贼心不死,即使在劣势中仍试图反击,但牧野的剑法已臻化境,每一击都准确无误。

在一次凌厉的挥砍下,滨户的脊梁被铁剑劈开,他那残破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带着对“蜘蛛”使命的执念,如山崩般倒塌。

最终,这位流浪刀客坠入河川,连同他的刀消失在湍流之下。

血迹在河水中扩散,犹如一朵朵妖艳红莲。

血迹不久后便被时间的洪流冲淡,仿佛从未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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