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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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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赢家度过一晚,回青湖去后山给寇荡做身体。

他们铺了一张大纸,画上人形,把寇荡的脑袋摆到头的位置,然后全副武装拿出毒草。

寇荡说:“给老子塑个威猛高大的身体!”

小八哥说:“别吵吵,师娘很紧张!”

寇荡惊恐的闭嘴,他们四个只有刍狗是人形。

干医修的活应该是山嵋来,但是刍狗只能硬着头皮听小鸟指挥。

先把贪噬草的根连到寇荡的脖根,草靠近魔修的皮肉,就有黑色血管似的东西从断口出来融接毒草,刍狗按纸上的人形分配毒草的位置,寇荡脖子下流出网状的黑色血肉,伸缩鼓动和毒草合在一起,身上冒出团团魔烟。

小八哥说:“好恶心啊,像鱿鱼伸触角......”

寇荡面红耳赤。

水牛看犹豫了,“干爹,还是求东摩母神做回散修吧,至少回到人形。”

寇荡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们师娘留下,你们俩个滚!别看老子重生!这都是厮杀过的痕迹,没杀过人的小屁孩不懂。”

小鸟说:“我们一走师娘得吓吐了。”

寇荡惊恐转动眼珠子,“老子在长身体,你别吐到老子里面了!”

刍狗憋着呼吸在毒气里铺上最后一把三毒草,寇荡的血肉长得越来越快,和毒草融合也越来越快。

长林目睹这个过程,若有所思,“干爹当魔王干腻了,可以给师娘当地里的稻草人。”

寇荡瞪眼:“你他妈认真的?”

大家都笑出声,寇荡气呼呼。

小鸟说:“干爹,你这魔气能收收不往外冒吗?弄得后山黑烟滚滚的,东摩人看到又要来烧你。”

寇荡冒火,“老子要节省魔力,这点儿魔气还真舍不得放出去!”

刍狗手里空了,问丫头,“这就好了吗?”

“魔修皮糙肉厚,随便长长。”

寇荡沉默一阵,忽然说:“大小姐,你给那活儿做了没?”

刍狗和小鸟水牛疑惑,“四肢都有了。”

寇荡硬声说:“第五肢啊!娘们没有的东西,给老子做大号!”

长林退后,黑牛脸发红。

刍狗摸头,“用完了。”

师徒几人一阵沉默。

寇荡炸了。

“哪个魔王是太监?你给我其他地方匀块肉去裤裆子!”

刍狗看他血肉里魔气蒸腾,内脏骨头也在重塑,实在不敢下手。

丫头贫嘴:“太监心理变态了,就不能当魔王啊?”

寇荡悲愤地吵起来。

妘娥听到男人吼叫的声音往这里走,师徒三人吓的要命,急忙把图纸反铺,寇荡抬手掀开图纸,光溜溜的一身魔烟散出,愤怒的说:“老子走了,下回跟你们算账!”

他抓小八哥女儿一起走,刍狗抱住山嵋,“她还没修出人身!”

寇荡哼一声,化成一团黑气跑了。

妘娥找到他们,满面生气。

“你在后山做什么?赢妙来赔礼说你去他们那里断了手......”

刍狗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妘娥狐疑的要操纵灵敏的风查声息,“哪个男人说话?”

她和小八哥乱指长林。

水牛憋了半晌,“我变声。”

妘娥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公牛还变声呀?”

小八哥灵活道:“姥姥,我们排戏呢!就是我讲的那些故事!”

这话一出,他们真得在过年时搭上戏台子,在祭祀母神的舞蹈完了之后,全族公演山嵋的话本子。

五百多双未受知识污染的质朴眼睛在戏台下看着他们。

刍狗只能扮演双侠背后的神女师娘,其他角色都是族里快成年的少男少女扮演。

在金熊蜂到处飞的台子上,她穿着神女衣服出来时,真有不少男修女修合手成花,像朝向青湖祭拜母神一样,虔诚的朝她低下头。

刍狗一看赢孜孜,他也在那儿合手行礼!

他们是真修士啊,来拜我?

道修在道门拜的可是真神君!

刍狗面红耳赤的背书指点两个徒弟角色越过磨难,演完就溜去后面,小鸟在幕布后面跟新角色说戏,对着一堆认真的东摩脑袋叽叽呱呱。

戏台上热热闹闹,在孩子们的脑袋上蹦蹦跳跳,说得更加快乐。

戏落幕后,族长太姥姥起身说:“这是好好的女儿和儿子的故事。”

山嵋声音羞涩,“是、是编的.......”

刍狗揉揉她的冠羽。

族长慈爱的说:“为他们和母神一同祈愿,希望他们早日成人,成为戏台上可爱的孩子们。”

东摩的女修和男修手合花开,虔诚的祝祷与赞美母神,祝福与祷告山嵋与长林的新生。

青湖下发出柔和的光芒,所有金熊蜂汇聚过去,起起落落有秩序的飞舞,青鸟俯身停留,黑蛟垂下巨大的头,所有的东摩灵兽俯首静默。

山嵋惊讶,“我.....我.....”

刍狗问:“怎么了?”

长林说:“很温暖.......”

小八哥掉出眼泪,“大家都希望咱们修成人身,好多好多的善意.......”

无数光点从祈祷的东摩人心中流出,飞向湖面死过的两只小动物,汇聚在他们身上发光。

那些是东摩人的信愿。

他们会成为东摩爱戴的英灵。

小八哥扇动翅膀,激动地说:“祖姥姥,我要写东摩的历史,写母神的爱意,我和哥在每年祭祀的时候演出来,就像今年一样!”

太姥姥笑着点头。

“我要为东摩写出第一本书,第一本历史,我要传到外面去,告诉世界东摩的好!”

太姥姥笑眯眯抚摸她。

水牛说:“我会为大家种地,守护家园。”

太姥姥手杖轻点水牛的额头,长林的眉心亮起光。

“你永远找得到回家的路。”

刍狗擦拭眼泪,看到离祭典很远的地方流出信愿的光点,流进自己身体。

她看向那里,一张白色的面孔一闪而过。

过年的母神祭祀在火焰旁的欢歌笑舞结束,太姥姥说:“好好,明天修炼吧。”

刍狗吃惊。

她穿上姥姥的白色衣裙,族长太姥姥在青湖旁的土地等待她。

太姥姥说:“来我的脚下。”

她走过去,太姥姥敲击一下拐杖,说:“躺下吧。”

刍狗不明所以,躺在玄丹花丛中。

土地就像绵软的云,她并没有感到尘土的颗粒,忽然陷了下去,好像落进了水下。

她惊慌的转头向下看,地下道路一样的脉络和走向尽收眼底,也看到水曾将泥土冲刷的方向。

她看到的很深很深,看到从紫花山、红色平原和白色山岩向青湖汇集的三条巨大道路。

刍狗吃了一惊。

“太姥姥,那是什么?”

“看到了什么?”

“地下有道路。”

“我的好孩子,那是地脉啊!”太姥姥哈哈大笑,“你和大地山川一起修行,地动与你同动,地行与你同行,你是自然的性灵,你听的是风贯众窍!”

“好好,用心连通母神。”

她想起赢孜孜教的咒语和将要开花的手势。

“嘛呢叭咪。”她说,“供养母神,滋润吾身。“

刍狗在大地沉睡下去。

地脉蜿蜒生长,流出树枝似的支流缓慢的汇集向她。

她听到红原上的牛羊声,听到了狼,听到马蹄踏过的自由疾驰,情人在欢声笑语,新生的孩子们,欢愉尽情的夜晚。

白色岩石上的东摩人凿制灵器,宝石在地下像星星一样发亮。

她看到河水下的黑色石矿,药植的根系像流苏一样划过身体,她伸手触碰它们的根系,那些根系包住她的手指,好像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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