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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哑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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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仙臣捏住她的脸,强掰过来对住自己,在黑夜垂着冷星似的双眼,凝视她的面部五官。

刍狗的皮肤不算细腻,风吹日晒,可以看见纹路和毫毛下的孔洞。

他在刍狗的眼角看见了一道细纹。

她是个凡人,我以前怎么没在意?

毕竟快七十多岁,只不过因为食用灵植把皮相保持住,但按凡人来算,已经到该衰老的晚年了。

短短几十年,这副皮肉就会生蛆腐烂,露出里面的白骨。

他看着红颜白骨。

伊仙臣忽然想,我为什么舍不得一个这样的小人?

因为她让聂百花趁虚而入,被魔头三言两语混乱卫道之心,真假不分的伤害同门,让师门费力寻找神器宝物补救我?

心魔低头看自己心口,一把玉剑插了进去。

’她‘错愕的看他。

伊仙臣弄清楚上官刍狗是个什么东西,她右手捂住心口,感到窒息的急促呼吸,被他按住了嘴唇。

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说出爱我,说出拒绝的这张嘴

他淡淡的说:“刍狗,说话。”

她面露惊恐。心魔抬头看伊仙臣。

伊仙臣微笑:“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份,总比外面那些人容易满足你。”

她张了张嘴。

“我碰了崔心夷一次,就开始生心魔,我觉得不该这样,不是她,是你才对!”伊仙臣哼笑一声,双臂搂住她,“刍狗,你看到床边那个女人没?”

刍狗什么都没看见。

他小声问:“你在外面几十年,遇到过谁?比我多么?”

刍狗瞳孔缩小。

伊仙臣释然,“我好像不在乎了!你看那个心魔,碎裂了。”

刍狗恐惧的转头看他。

伊仙臣对她嘲弄的笑了起来。

“就剩下声音,对我说话!”

刍狗的喉咙吞动,只是泪光闪烁。

伊仙臣问:“你的心口为什么不让我碰?它有什么不一样?”

他擦拭她眼睛下的泪水,已经不耐烦,“你哭,我也哭过。”

伊仙臣在她头顶盯住虚空,凝视心魔。

刍狗瞪大眼睛。

她颤抖的爬去衣服碎布里,摸索到储物戒,从里面拿出纸和笔,开始写字。

伊仙臣表情剧变。

他重重掐住刍狗,“你的声音!”

她写下两个字,乞求的看他。

‘哑巴’。

心魔大笑起来,拔出他的玉剑,刺进咽喉。

伊仙臣扔下她,披衣冲出门去,狂风穿进屋,她缩进床布里擦泪。

刍狗被折磨得累到睡着,回到心地间的东摩,和山嵋搬运一具具东摩尸体,好好放进青湖底,围绕着太姥姥和白毛金熊蜂。

把药草和灵石喂进尸体嘴里,可以保持一阵子不腐,直到母神重新收纳他们。

五百多颗灵石喂下去,山嵋执笔记录姓名和家谱,忍了一阵,难过的说:“师娘......你还好吗?”

刍狗拿出一个折叠的小盒子,展开是一个可收缩的沙盘,用手指在上面写字沟通。

这是山嵋的主意,在沙上写完字也不用销毁,抖一抖痕迹就散了。

山嵋看到描述,沉默一阵,眼睛发红。

“师娘,你差点有性命危险。”

刍狗僵住。

“师娘,寇荡干爹开始抓到你要拿你练功,他不在乎你受伤还是死亡,愿不愿意更是弱者选择不了的。听风筑的狗贼说要办‘美人奴会’评出被驯化最好的漂亮奴隶,也是一样的看法。他们会因为好色而发泄,但你只是个对应色欲或生育时的物件罢了。如果我好色伤身误事,把你这个物件砸碎不就是了?我会去砸碎自己吗?”

丫头顿了顿,抹眼泪说,“师娘受罪了!姬龙微很可怕,这个伊仙臣是他器重的二师弟,就算以前伊仙臣在年少时动过心,这么多年跟姬龙微在一起,怎么能变得不跟他一样?”

刍狗看向赢孜孜死去的脸。

山嵋说:“但是,要是能追上伊仙臣就好了!你说他心魔出来,不是又要去找母神、玄牝补心吗?”

刍狗一惊。

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人声,急忙从东摩回到铸剑青峰的身体。

一个满身酒气的女人蹲在床前,仔细的看她,“上官姑娘?”

刍狗发现自己躺在那片复刻药山的农家院屋里。

那个女修几个指头按压刍狗的右手,揉着醉红的鼻子,自语道:“是我酒喝多了?医术又退步了?”

刍狗向后躲去,被她拿住双手,女修轮流按住刍狗的左右手,“奇也怪哉,左手有脉,右手没脉象?”

三尾白狐变的小姑娘也趴在窗前,笑嘻嘻的看她和这个女修。

女修拍床一惊,“假肢!”

刍狗抽回右手,被那个女修抱住,她满脸心疼,“好可怜!姬龙微他爹就不会感情,他那个小古板光教小伊儿跟你说错话干错事,一个瞎子教一个笨蛋跟女人相处!把你吓得在外面受苦了!”

刍狗惊异看她。

女修多愁善感的抽抽涕涕打酒嗝,袖子里掏出一瓶灵水。

“这是我百草园产的上品灵水,你当早饭吃。小伊儿最信我了,叫我来给你看病,我姓卫,你和他一样叫我‘小师叔’就行。”

刍狗喝一口,一阵苦涩腥锈味直冲上头,和她掉进泥水呛住不分优劣,差点吐出来。

她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女修又给白狐一瓶灵水,“你的舌根消失,为何如此?”

刍狗默不作声,放下灵水瓶。

小师叔看她不回应,坐在她身侧叹气,“我已经看了你全身。小伊儿生了几十年的气,一朝拿住你狠狠欺负,我劝不了你不生气记恨他,但他本性不是这样!我特意来叫你到我那里玩,免得成天面对想不开的他,只能被他欺负。”

刍狗怔住。

小师叔拿出一堆药瓶,数念着“月白色瓶子”,却拿了一个黄药瓶给她。

刍狗打开黄药瓶,一只黄褐色大蛤蟆窜出来,背上疙瘩鼓胀,浓液乱喷,小师叔和三尾狐手忙脚乱扑捕,蛤蟆浓液溅得屋子到处都是。

小师叔把大蛤蟆塞回黄色药瓶,闭口不提“月白瓶子”,换了一包药粉给她。

刍狗不敢动了,把那‘养生延年神龟虽寿散’放到别处。

小师叔牵她出门,苦恼的看里外沾染癞蛤蟆浓液的院子,不安的说:“你回来了,他才让我进这个秘密小院.....”

女修眉毛一动,指住灵宠白狐道:“你是这里的守护灵兽,应该你清理!”

白狐生气的鼓起脸。

更过分的是,小师叔还把白狐脖子上的花环摘下来,吹掉狐狸毛,戴到刍狗头上。

白狐小女孩愤怒哭了。

女修乐呵呵的拍刍狗肩膀,“收下吧!三四十年前编出这条蕴灵花环,就是给你的!”

小师叔打个酒嗝,把酒坛一抛,变成飞行法器载刍狗上去。

她低头看下方的洪炉大冶山川河流。

妘娥和双胞胎,被殷逊困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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