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明不灭玉琼楼。(2 / 2)
有工匠抬头看到了两道流星划过,嘴里嘟囔着,怕是妖星降世。
城中将军府灯火通明,几十个参谋正在推演战局。
而将军则默默守着一个千机盒,等待着军报消息。
……
“师侄啊。带我到此作甚?中州当下太平,并无兵凶之兆。这些军士参谋都不知忙活个甚。”
“哈哈哈,师叔有所不知。您观炁所得太平之景,乃是长久大势。这些军士,既防内战,亦防外敌。你看那将军,眉色愁苦,这等军人最是嗅觉敏锐,他已经嗅到了战争的气味。”
“什么气味?”
“启禀师叔,是人心失控的气味。”
“人心失控?”
……
外使丢了,这种大事儿在乾朝京都发生。所带来的后果便是边区起疑。
镇边大员皆是中庭失利之辈,在他们眼中,看见了归京复起的希望。动用故旧关系,开始查!查是谁人唆使动手,查谁人利益攸关。
庄氏与唐氏的龌龊自然瞒不住其余宗亲勋贵。
巧了西北之境的郡守家中收留了一位逃难而来的人。
正是罗朝太后的侄儿,尹柏六。
尹氏分支离家,本来这分支发展要比主支强得太多。罗朝尹氏覆灭之前,就曾想过回到乾朝与主支合并。
但当今罗朝人主,罗沁的手段太狠了。只有在外游学的尹柏六活了下来。
边郡郡守即刻差遣心腹,带领尹柏六搭乘木鸢前往京都。
京都有令禁绝飞舟升空,可没说不准木鸢跨域飞行。
钻了这个空子,让尹柏六去齐王家问明情况,也好知晓。到底是庄氏胜算多些,还是唐氏胜算多些。
……
“师叔您看,如今乾朝外出的豪族,已经有后人开始归来。新旧相争,不正是战端开启的迹象吗?”
“我不懂这个。”
“师叔若不懂也是好事儿。您在人道行走已久……”
“没你待得久!”
……
乾阳院之中,几个游神正在搬运乾阳山之中祭炼出来的人道气运。
这些气运被装在一盏盏玉葫芦之中。葫芦飘到了一个小庙里头。
天道宗的驻地游神正在里面忙活,把这些人道气运转化成香火,再将香火祭炼成了通天灵宝。
忙活一番,游神拿着盘子里的通天灵宝,飞到了火山口。
他哗啦啦地把那些灵宝尽数倒进岩浆。只见沸腾的岩浆渐渐平息,冷却成了凹凸不平的石块。
地底裂隙慢慢弥合,只能看见隐隐一丝裂纹。
灵韵重归,天地灵炁降下后,也有大半灵炁流入了这裂隙之中。
那游神面露喜色,似乎也终于看到了逃出藩篱的曙光。
但他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几个通宝不见了。
……
“师叔,这些通宝赠与您路上打点。”
“哼。我现如今用不着这东西了。我又不养自家游神。拿来作甚?敬路上神官,只需心意化作香火便好。”
“……”
“怎地不说话。”
“唉……师侄多谢师叔指点。我在人道蹉跎已久,修为虽高,却远不如师叔出尘清净。早就忘了心意更重。”
……
玉香此时从阴司出来,刚从判官那里收回道牒。
她总觉着有人在窥伺她,抬头环视一周,也不曾见着异象。
若是阴司敢来窥视,她即刻就要打上门去问个清楚。
这妖丹大蟒委身与贾小楼与杨暮客做婢子,其实眼中只有那两个主子。离了两个主子,遇见根脚深的,就端起架势不言声。若是遇见了那没甚根脚的,她才管不得什么礼仪。惹她不快,少不得一顿教训。
这不,那婢子找到了山口。
如今道爷筑基在即。不可进补,主子俗身吃了灵食也无大用。她问那山神要些水灵的时令果蔬,又随手揪来一个游神替她去猎一只幼兽。
……
“贫道不曾想过,原来我家的婢子如此辛苦。白日里要照顾我等,晚上还要真灵外出去录写道牒,寻找食材。来日里对她好些才行。”
“……”
“师侄你咋又不说话了?”
至悦心道,你家这婢子能算辛苦?她这一路上欺负了多少人神。
“嘿。师侄觉着我那婢子恃强凌弱么?”
“晚辈不敢。”
……
玉香乘风而回,恰巧遇见了一众游神与阴差前去搭救被困的域外使节。
口中吹出一缕清风,扫清了地底淤积的浊炁。也方便了这些游神进入。
游神与阴差不同。
阴差本就是鬼物,不惧浊炁。但游神依仗着香火长生,或是有依托肉身。沾染了浊炁,要坏了功德之身。
这些游神阴差刚下去,外头又来了一众官差。
斗渠里七拐八扭,并不好找通道。好在护法神官给了指示,让他们来这郡外的镇子里寻找密道。
密道中齐王府护卫睡得正香,先是一只大猫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而后一个戴着面巾的捕快轻声来到了密室里,取出一个药包。
只听得吱呜一声。
那药包喷出了白烟。烟雾散开,灯光暗淡。
一众捕快手持长刀快步而入,一刀刀叮当作响,血浆滋得到处都是。
水牢里,司马龙猛地睁开眼,拼命地呼吸。
而后便听见外头石门被人拉起。
几个昏睡着的使官老人家也猛然惊醒。
……
“师侄。你安排这些让贫道去看这些……可贫道依旧觉着,乾朝在你治下,惹人作呕。”
“启禀师叔,您又两处误会了。”
“哪两处?”
“其一,今夜并非是晚辈安排。其二,乾朝并非在晚辈治下。修士不涉凡俗,这条铁律,纵然晚辈已成阳神,亦违律不得。”
“呵……贫道就是忍不住去骂你!眼见着世道崩坏无动于衷。我来时路上,曾有大神旁敲侧击,这中州是孕育人道的要地。为了增长人口,遂人主传承不断,化作中流砥柱,以防乱世人道衰落。这如今乾朝要乱起来……那时多少人要流离失所,多少人要难度寒冬?你这阳神大修!就一点儿慈悲之心都无吗?”
“师叔……螃蟹脱壳,也要舍弃腮糕硬壳。这是人道气运自己选择,晚辈不曾干预。”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的师叔,你我终究是道不相同。就算这凡俗之间,大把清醒的精明之人犹在。可是越清醒,就越痛苦。大势难违……”
“好一个大势难违……”
……
镇子地下的密道里,有一个厚实的石门打开了。
尹承从里面好奇地出来。怎么这么安静。他一旁的游神伴着左右,通灵告知他。
京都之中的齐王府已经被夷为平地。那游神的一众兄弟都化作了飞灰。
尹承踩着粘稠的血泊来至密道口,看到水牢的石门被打开。他两眼一黑。
晕倒了。
尹柏六被人押到了密室中,用寻血缘之法找到了尹承。
看着自家远支兄弟,他没下手,把刀子蘸了下地上的血祭,在尹承的胸口抹了两下。
尹柏六游学之中,学到过俗道的龟息之法。按住了尹承的龟息之穴。
自此李代桃僵,他尹柏六,变作了尹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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