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云(1 / 2)
阿比盖尔本以为一个暑假过去,布莱克校长对她的坏印象应该少一点了,然而看起来他依旧耿耿于怀。毕竟在发表开学致辞前一秒,阿比盖尔就无视校长的尊严,在餐桌上跟着不少人还在嘴里面吧唧吧唧地嚼着滋滋蜂蜜糖。但是她发誓,在注意到布莱克校长盯着她后,下一秒她就用充满着爱戴和敬意的目光看着他。于是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地直接开口第一句就是:“欢迎!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当然,如果有些同学可以放弃嚼着嘴巴里面的东西的话!”
于是整个礼堂里面声音小了不少,大家默默地把嘴巴里的糖果咽了回去。菲尼亚斯努力让自己无视似乎也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枉顾自己的优雅,自己家族的教导!”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实际上他的双手已经快在桌子上敲起来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麻瓜世界开战了,我想不少混血的都知道——”他的眼睛扫过有着不少混血种巫师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当然,麻瓜的战争自然伤害不到霍格沃兹,但是学校依旧希望今年学生可以尽量避免回家——”
布莱克校长带着些许恶意和嘲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恐惧的脸,阿比盖尔想起来罗莎琳和维戈都说过布莱克家族极其讨厌麻瓜和混血种巫师这件事。
“毕竟麻瓜的屋子可没有霍格沃兹安全,如果你们还想下学期还来学校的话,最好今年别随便离开城堡。”
不少学生脸色苍白,一些胆小的女生开始抽泣。阿比盖尔注意到阿不思眉头皱起,在布莱克校长的话刚刚结束,阿不思柔和的语调就从主席台传来:“感谢布莱克校长的演讲。当然,我补充一些,霍格沃兹会努力保护所有学生的安全,圣诞节和暑假会正常放假。”他的目光冷静且充满力量,似乎在安慰着礼堂里的学生,“越是在黑暗的时候,我想越是需要勇气,欧洲的战争还不会牵扯到霍格沃兹。”
学长们开始自发安慰起害怕的学生,只是主席台上布莱克校长的脸色不大好,但是阿比盖尔懒得理睬这位对麻瓜有些偏见的老人了。阿比盖尔轻轻握住诺克斯冰凉的手:“没事,阿不思说过霍格沃兹建校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学生死亡的事件。再说了,你想想法国和英国一起打,我相信没有不会赢的道理。”
阿比盖尔听见罗莎琳正在骄傲地宣传法国的军队是多么勇猛,紧接着就有不服输的学生白了一眼说想想英法百年战争。格兰芬多那里很快开始闹哄哄的,阿比盖尔觉得很可能英法联军在西线还没有联手获胜呢,巫师间的英法大战又要开始了。但是她很高兴罗莎琳这么有活力,似乎完全没有为还留在巴黎的家人担心,主席台上的老师们似乎也注意到学生们争吵的话题了。不过阿比盖尔猜包括布莱克校长在内一票老师都觉得英国更加厉害,麻瓜是麻瓜,巫师是巫师,但是他们绝不承认英国有哪一点会比法国差,除了浪漫的巴黎靠着他的气候的确能比过伦敦。
“……好了,安静!”布莱克校长又喊了起来,这次他的话没那么咄咄逼人了,“总而言之,在英国胜利前,我希望你们快点结束晚宴!”
罗莎琳在底下有些不服输地小声说肯定是法国先打过德国吸血鬼,不过她很快也被晚餐吸引了目光——
他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
阿比盖尔和自己的朋友们开心地交谈着,大家互相说着鼓励的话。甚至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学长骄傲地举着酒杯拿麻瓜社会那套“社会达尔文主义”安慰着桌子上的巫师:“巫师本身就高于麻瓜,想想你的魔力,这就是你高人一等的证明。”
他身边的阿克图勒斯认可地点了点头,斯莱特林桌上不少学生对这张语录表达出了赞同,维戈则是沉默着咀嚼嘴里的馅饼。他恶心到有些想吐:“奎尔科学长,我想麻瓜的这番言论还不能完全套用在我们身上,假如他们本身——真的低人一等的话。”
哦,维戈·克劳奇当然相信着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不公平这件事,但他无法忍受用这种充满着自大和无知的语言钻进他的脑袋。他生来就知道自己聪明,擅于用冷静的头脑思考问题和施展咒语,习惯于把自己放在一张棋盘上思考问题,维戈习惯隐藏自己的想法,在他眼里,过早暴露自己立场且没有绝对理论支撑的奎尔科学长简直蠢得让他想笑。
当然,维戈自然也不会在意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奎尔科,一个十足的麻瓜名字,但他却借着自己的巫师至上主义抛弃了他的麻瓜姓氏。
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沉默下来,“听说你父亲今年去了美国谈了好几桩生意,克劳奇?”马尔福学长微笑着问道,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双手交叉着放在餐桌上,看起来倒像是位“一桌之王”。
维戈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试探,只是冷淡地说:“只是去看了看所谓的自由女神像罢了,无趣的很,美国的巫师甚至一直派人盯着我们。”
“那当然,可怜的美国佬,他们紧张兮兮的,生怕被麻瓜发现。”马尔福笑了起来,随后拿起了酒杯,“我父亲说过,美国的麻瓜太蠢了,巫师又太笨。但英国巫师也没办法,毕竟我们连说的都不是一国语言。”
维戈笑了笑:“我父亲也说过,马尔福一家的诚意是今年伦敦晴天的两倍。”只有四成。
“哇哦。”尽管搁着两张桌子,格兰芬多也有人注意到了斯莱特林桌上淡淡的硝烟,“是谁把麻瓜的手枪带来了,硝烟味这么浓。”那双有着紫色眼睛的男孩笑着说道。
“那是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和克劳奇,据说这两家过去一年商业竞争挺激烈的。”周围一个格兰芬多说道。
晚宴结束时,麻瓜世界带来的战争阴云已经消散了不少。学生们聊着天,他们现在又困又累,急需一场睡眠。但是阿比盖尔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刚才她一直安慰着别人,等到悠闲地躺在床铺时,她想起了保罗,想起这个男人对战争保持的悲观态度,想起暑假里那个月他们一起坐在洒满阳光的教室里这位恩师拿着书本给她辅导麻瓜的历史。
宿舍里其余几个人已经睡着了,阿比盖尔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紧紧盯着头顶的床幔,最后闭上了眼睛。梦里面有很多人的叫喊,远处不知是哪里发生了爆炸,她感到自己的大腿发麻,前后左右都是子弹的炸裂声。一个男人怒吼着:“跟我上!”那声音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了,那个曾经温和地历史老师拿着一把步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在梦境中,无数个保罗正在轰鸣的大地上挣扎。
阿比盖尔颤抖着,一道风把她刮起,她太轻了——一个人在战场上的力量又有多少呢?她惊醒了,听到寝室里轻微的抽泣声,是克拉拉。她从女孩的哭泣声感受到她的恐惧和忧愁,最后,声音越来越轻,阿比盖尔翻了个身,再次睡着了。
在霍格沃兹里的日子似乎的确让阿比盖尔心情好了不少,她用了一天让自己转换成上学期一样的状态。刚开学的时候阿不思看起来很忙,阿比盖尔经常看到学生们围在他身边交谈。纽特告诉她是因为夏天麻瓜一直在打仗,今年owls的考试成绩比去年要迟了半个月,所以阿不思不得不用他所有的空闲时间给每个学生一对一提出意见,甚至包括了不少其余学院的学生。阿比盖尔决定不去打扰过度劳累的阿不思,但是她会每天晚饭结束前偷偷溜进阿不思的办公室给他倒好热可可。阿比盖尔也注意到克拉拉脸上的忧愁,据说她的父亲也去了战场。宿舍女生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决定多在生活中关心克拉拉。至于维戈和罗莎琳,或许因为上学期的事情,罗莎琳坚持继续每周去奥伯家里打扫卫生。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去打扫猎场小屋完全不会给我们再加几分。”维戈说道,但他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禁林边。
罗莎琳撇了撇嘴说要是维戈以后要是继续像今天这样迟早有一天要吃苦头:“你只会把事情分为有利和无用,这个也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吗?”
“我想可能维戈只是不喜欢喝牛乳?”阿比盖尔笑着说,“毕竟奥伯总喜欢给我们喝这些。”不过她更觉得维戈会更愿意骄傲地承认他自己是只孤狼。
“我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维戈冷静地说,“但是谁说利己主义者就不想要几个朋友,做点好事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大大方方地承认。”罗莎琳翻了个白眼说道。
阿比盖尔慢慢走到后面,和维戈肩并肩:“罗莎琳又被针对了?”
“准确的说是巴黎出事了。”维戈看了阿比盖尔一眼,“前阵子来的消息,巴黎不少巫师都离开了巴黎,毕竟现在还没有完全躲避开麻瓜子弹大炮的魔法。”
“那罗莎琳的父母呢?”阿比盖尔悄声问道。
“他们都在巴黎。”很明显,罗莎琳听到两人的交谈,“拜托,你们的声音超级清楚的好吧。”女孩看着尴尬低头地阿比盖尔和维戈,双手叉腰。
“爸爸让米歇尔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和妈妈一起去昂热,但是妈妈没同意,她和爸爸一起留在了巴黎。”罗莎琳低头用脚拨弄着地上的花朵,“爸爸这几天一直想和巴黎魔法部联系,可不可以直接和麻瓜政府商谈……他说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麻瓜,但是他更加讨厌德国佬。”
维戈皱起眉头:“你爸爸是打算拉巫师们下水?”
“这不叫拉巫师下水……”罗莎琳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一边,“实际上之前普法战争的时候德国和法国巫师就有了不少摩擦,巴黎一些巫师也同意向德国巫师的复仇说法。但是魔法部拒绝了,他们觉得麻瓜的战争还暂时波及不到巫师,但没几个人相信。”
“那简直和把整个巫师界直接暴露在麻瓜眼皮子下没什么两样。”维戈有些生气,“这是麻瓜掀起的战争,不该让巫师也掺和进来。”
但是阿比盖尔接下来地一句话让维戈沉默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巴黎不仅属于法国的麻瓜,同时也属于法国的巫师吧。”
而罗莎琳只是低着头,泪水从她脸颊划过:“我也写过信,想让爸爸妈妈和米歇尔哥哥一起离开巴黎。但是爸爸回信说我根本没学会格兰芬多的勇敢,他和妈妈这几天一直在为了巴黎奔波,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女儿一点都不称职。”
维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罗莎琳,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
阿比盖尔轻轻抱住罗莎琳,毫无疑问,格林格拉斯夫妇对于国家的热爱让她感到尊敬,但同样的,她为罗莎琳感到了委屈和不满。“说不定你父母只是这几天太累了,我相信那封信只是个意外。而且,你一个人在霍格沃兹,自然会为在巴黎的家人担心,我都做不到你这么坚强。在我眼里,没有人能像你这么勇敢了。”她犹豫了一会把手抚在罗莎琳的头上,阿比盖尔轻轻抚摸着好友的头顶,让罗莎琳把泪水和悲伤藏在这个拥抱中。
维戈冷静地说道,只是嘴里的话有那么些火上浇油的意思,“你应该和你父母坦白,告诉他们你在霍格沃兹独自一人,自然不清楚巴黎的真实情况,你对国家的热爱自然不比你的兄弟姐妹少,担心父母和自己胆小怕事是两件事。”
最后罗莎琳拿维戈的手帕狠狠吸了吸鼻子:“多谢。”或许是她想这么大哭很久了,等到三个人跑去猎场小屋的时候,罗莎琳放轻松了不少。
总而言之,之后的一个月,罗莎琳表现出了极大的坚强和稳重,她每天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安慰着自己的同学。至于她的父母,在那件事没多久后便送来了第二封信件,罗莎琳特地把阿比盖尔和维戈一起喊到空教室里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你完全可以在早餐的时候就看完的,这样就是浪费时间。”维戈吐槽道,他的手里是厚厚的家庭作业。
罗莎琳没说话,她看着信,呼吸越来越沉重。阿比盖尔有些担忧地扶住罗莎琳:“怎么了?”维戈和阿比盖尔对视一眼接过罗莎琳递过来的信件。
但是还没等他们看完这封充满着歉疚和激动的信,罗莎琳就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们两人:“巴黎暂时没事了!爸爸妈妈他们也成功和魔法部达成了一致,他们计划等麻瓜的战况再艰难些就主动帮忙。”
“我想叔叔阿姨也认真道歉了,是吧。”阿比盖尔笑着说道,“我猜可能他们刚给你寄完那封信就后悔了。”
维戈说:“估计明天礼堂里担心难过的学生要少一半。”
“那是自然!和你们猜的一样,爸爸在信里说他和妈妈刚寄出信后就后悔了,他们收到我的信后就提笔给我写信,正巧德国撤军了。”罗莎琳抹着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总而言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麻瓜世界的战争对他们而言逐渐淡出了阿比盖尔的生活轨迹。这中途当然要归功于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几个一年级学生在开学第一天就因为成功在礼堂里面放了好几个烟花出了名,甚至有一个火星直接溅到了一边路过的布莱克校长的山羊胡上。
于是暴怒的布莱克校长当场宣布给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三个学生当场被罚了两个月的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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