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只 不安小狗(1 / 2)
路上颠簸,宋淇悠就抱着身前的背包,视线漫无目的的越过面前的椅背,看着大巴车的最前面视野开阔的玻璃窗。
本以为一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却不料面前怼来了一个手机屏幕。
【她什么时候去赈灾区的?】
宋淇悠眨了下眼睛:
“地震发生的第二天。”
青年唇线抿的绷直,垂着身侧的手磨搓着食指的指节。
在途经一段路前,前日发生过一次余震,出现了大面积的山体滑坡。
偶尔会有碎石掉落,驾驶技术娴熟的司机边开车边躲着落石,时走时停‘
当他凭借经验决定不再前进停车避险的时候,一块几百公斤以上的巨石,倏然就掉在他车头前不到1米的地方。
正是这样一次“暂停”,避免了车辆被埋的惨剧发生。
车内的内都不禁松了口气。
宋淇悠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还未抵达灾区就碰见了这样的险情,直面直观的感受到生命被灾害的胁迫,身体自然反应的微颤,但宋淇悠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反而更加坚定了前进的决心。
在抵达赈灾区前,前方的路段堆满了坍塌下来的石块,需要大巴里的人下车,徒步前行。
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山路上,徒步了近三个小时,能看见赈灾区摆列密集的帐篷,众人脚下的步子加快。
一行人走到门口时,正巧碰见了坐着军用车从灾区一线回来的医疗小队和救援队。
宋淇悠看见那群白衣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立即挥起手臂:
“慕医生!”
正用湿巾擦着手的男人闻声看去,眉头狠狠皱起,却在看见她脸上灿烂的笑意时,又渐渐舒缓下来。
裴祈遇背着包跟着人群进了赈灾区,在帐篷内可以更直观的感受大自然的气候,夏季的太阳直射,帐篷内也跟着升温,如果外头下雨,帐篷内可能会渗水。
水源被污染,即便有物资送来的干净矿泉水,但灾民需要像祖先寻找水源一样,重新寻找干净的水源。
像是回到了那个吃大锅饭的年代,灾民们又聚在一起。
青年站在人山人海间,视线急切的寻找那抹身影,却无果。
直到中午,裴祈遇状若路过的走进医生的帐篷,长桌旁正吃着饭的人不由都朝门口望去。
青年视线扫了一遍,依旧没见到人,却注意到了章宁萱。
他不顾别人的目光,只是急切且迫切的想要找到人,亲眼看到她一眼。
【林听筠在哪。】
章宁萱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瞬,有些遗憾道:
“真是不碰巧,林医生昨天就去了临西乡支援了。”
临西乡的灾情比临原乡的灾情还要严重,林听筠和几位医生昨夜便连忙起身,前去支援。
帐篷里的其他人,就见那个年轻人一声不吭的走进来,然后更加一声不吭的走出去。
望着来来往往得到救助,领取物资的灾民,青年眸光怔怔的看着地面,心里恐慌她可能会遇到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
裴祈遇不想坐以待毙,联系到要送物资去临西乡的军用车,他以借由送物资的理由搭车跟去。
最快去临西乡的物资车也要等一天。
裴祈遇只好耐心等下,可没坐住几分钟,拉住从身侧走过的志愿者。
【你好,请问有笔和纸吗。】
志愿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被外形优越的青年注视的视线看的脸红了一瞬,点点头:
“有的,跟我来。”
赈灾区的情况比前两天好太多,志愿者也不急着回去,在把纸和笔递给对方的时候没有直接离开,反而站在一侧看了一会。
帐篷里没有放写字桌,青年便伏着矮桌写,志愿者站在他距离五米的地方,虽是面对面,但也并不能看到对方写什么。
她有些好奇,便踮起脚往那看了一眼,只能瞅见密密麻麻的字,和沙沙笔尖和纸张相触的声音,却还是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他每写完一张,便放在桌旁,一张叠着一张。
一阵轻风灌了进来,轻轻吹起那叠纸张,最上面的那张被风吹的轻飘飘落在了志愿者的脚旁。
因此,她也彻底看清了什么密密麻麻写的是什么。
唯愿平安。
字迹工整漂亮,笔落之处带着点锋利的笔锋。
那四个字铺满了整张纸,像是一道平安符咒,一张效力不够,他便写两张三张四张……
笔下没有一个字显得凌乱,青年眉眼沉静好看,笔下的每一个字都诉说着他的祈祷祝愿。
志愿者的心忍不住被这份真挚的祝愿所触动,用手机拍下了面前的画面。
直到写到笔没墨,青年这才抬起头,看向仍旧站在原地的志愿者。
他转动了下有些酸的手腕骨。
【可以麻烦再拿几支笔吗。】
发觉自己盯了对方那么久,志愿者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连忙回道:
“啊……好的。”
笔尖出不了水,裴祈遇也仍旧握着那只笔在纸上写下空白的‘唯愿平安’,以此来消磨心底的那份不安。
-
在断续痛苦哀嚎的伤患帐篷里,无数缠绷带的灾民气喘吁吁的躺在单人床上,身体上的痛苦比不上家园一瞬间坍塌的一无所有的痛苦。
\"钱没了咱再挣!\"
心态好的大婶给大家加油打气:
“人没了就真的没了,而且这还来了这么多帮助咱们的人,一定会挺过这关的!”
手绑着固定支架的灾民挥起完好的另一只手:
“说的好!”
其他人便也纷纷开口鼓气。
人们虽然失去了家园,但他们的心却因为彼此的帮助与关怀而更加紧密。
“林医生,喝口水吧。”
唐辽宥丢了瓶矿泉水给林听筠。
刚给几十个人做完紧急处理的林听筠累的额角都沁出了些许汗,精准接过他丢来的水,拧开瓶盖朝他隔空碰了碰:
“谢谢。”
过了会,唐辽宥走了过来,朝林听筠伸手:
“还有糖吗?”
在她望来的视线下,指了一个方向:
“那位阿婆说嘴里苦。”
林听筠从口袋摸出为数不多的两颗糖递给他。
男人道了声‘谢谢’,便抬步朝那位坐在单人床上的阿婆走去,亲手把糖纸剥开递到她嘴边。
看他一脸耐心的神色,像是在对待的自己的亲人般,还说着话逗阿婆笑。
林听筠一瞬间明白了章宁萱当初在石霞和她说的事情。
唐辽宥在还没有医生执业证的时候,曾给一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做过手替。
据说是给的价钱很高。
那时的唐辽宥年纪轻轻,做什么需要那么多钱?
偶然听闻过曾经的心外科曹主任在一次聚餐提到过,唐辽宥有个姥姥,是他学医的初心,只是很早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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