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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偏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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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尧止笑道:“那是自然。”

萧玉融正了正色,“方才,我手刃了徐晨。”

“徐晨?”李尧止略有讶然,神色一变,“宣城守将,护军将军。他死在宫中,可有人处理痕迹?”

“是崔辞宁在处理,我杀他是因为他伙同文王,意在谋反,想要打开宣城大门……”萧玉融道。

李尧止急急打断了萧玉融:“殿下!崔辞宁处理后事不一定可行,万一有什么疏漏……不行,殿下,你先乘坐马车走,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处理什么?”车外响起一道声音。

听闻声音,萧玉融身形一僵。

几息过后,萧玉融拉开车帘。

马车差不多行至宫门口,而宫门口除了守卫的侍卫禁军以外,就是衣着蟒袍的萧玉歇。

萧玉歇面色阴沉,目光冰冷地看着萧玉融从李尧止的马车上下来,脸上和衣裙上都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萧玉融下车,看向萧玉歇,“……皇兄。”

李尧止紧随其后下车,向萧玉歇行礼:“太子,此事是我……”

“你当孤是瞎子吗?”萧玉歇话是对李尧止说的,眼睛却是盯着萧玉融看。

萧玉歇怒道:“让崔辞宁处理?侍中直接告到御前了你知道吗?萧玉融,你疯了不成!”

“万寿节在宫内无缘无故杀了宣城的护军将军,无旨无诏杀三品大将?还让扶阳卫无故杀了他在京的所有家眷!你当真以为父皇不会处置你吗?!”萧玉歇怒骂道。

事已至此,终究是她急于事成。

只是徐晨每日一早便要回宣城,叫徐晨出了宫,任何时候徐晨都可能授意宣城事变,她就没有动手时间了。

萧玉融闭了闭眼,问:“那崔辞宁呢?”

“收拾了一半禁军就过去了,孤叫他离宫,毕竟他只是帮你毁尸灭迹,也还没做成。何况文王屡次异动,朝堂之上需要崔家御敌,此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萧玉歇道。

“这样吗?”萧玉融低头轻叹一声,至少没连累崔辞宁。

她抬眸正视自己这位大皇兄,萧玉歇自始至终都是板上钉钉的储君,其余的兄弟无论如何都没有能够撼动他东宫地位的。

只是萧玉歇待她太过于纵容,前世更是放纵她把持朝政,权倾朝野,以至于她太久不曾从萧玉歇身上见到这一面了。

差点就忘了,她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哥哥也是九五之尊啊。

萧玉融笑了一下:“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置我?”

萧玉歇眸光晦涩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陛下宣昭阳公主召见。”

“昭阳,遵旨。”萧玉融俯首行礼。

“太子,殿下她……”李尧止难得一见的焦心。

他的话再次被萧玉歇打断:“昭阳到底是帝女,公子既为公主府幕僚,也当知道这个道理才是。不然崔辞宁为何愿意走?莫要牵连更多人进去了。”

语罢,萧玉歇领着萧玉融走向深宫之内。

黑沉沉的夜空里,坠落下一两点沉闷厚重的雨滴。

当萧玉融撩起裙摆跪在御书房前,跪在萧皇跟前时,大雨倾盆。

漫天的雨水密密匝匝地落下,残花也零落成泥辗作尘。

“父皇……”雨落在萧玉融的眉心。

萧皇怒斥道:“你还知道叫朕父皇?在万寿节,皇宫之内,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儿臣不敢。”萧玉融俯首。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在宫中杀掉三品护军将军,指使扶阳卫杀掉徐晨在京中的所有家眷!不敢吗?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萧皇气到气息不顺,剧烈地咳嗽起来。

“陛下息怒,注意龙体啊!”萧皇身后撑伞的宦官连忙扶住他,连声劝慰道。

萧皇这一下子惊得他身后的一众奴仆都一阵兵荒马乱。

萧玉融高声道:“父皇息怒!”

萧玉歇也跪在了三两台阶之下,跪在了雨中,“父皇息怒!”

“逆女!”萧皇指着萧玉融怒骂,“如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朕将扶阳卫交于你,你将它当成私兵了不成?事事为你谋私,你叫朕如何向朝堂之上交代?”

萧玉融仰起脸,解释:“事出从急,是因为儿臣听到徐晨与文王麾下谋士联合谋逆,要在文王攻打宣城时不战而降,打开城门困杀将士,才出此下策的!”

萧皇站在伞下,俯视着跪在台阶下的女儿,“那你也不能无名无证就直接在宫内私自杀了他!还杀了他在京的家眷!”

雨水早已经打湿了萧玉融的衣衫,冰凉得吓人,雨落在她鸦青色的眼睫上,不堪重负地又坠进她眼睛里。

她皱着眉,道:“若是他出了宫,儿臣就难保他会不会直接授意部下,用什么防不胜防的传信方式,置宣城于危难之中。”

“出了宫,让他与他部下汇合,可以接触到武器,儿臣想要杀他可就难了。至于他家眷,谋逆本就是祸连九族,早晚而已。斩草要除根,难道不是父皇教儿臣的道理?”她仿佛是不解。

“逆女!”萧皇简直气得慌,指着萧玉融的手都开始发抖,“就是朕和你几个皇兄平素由着你胡闹,你才会如此随心所欲!我萧氏迟早有一日为你的任性而土崩瓦解!”

萧皇此言一出,让萧玉融愣在原地。

任性……

萧玉融反应过来,有些焦急地膝行上前几步,“父皇……”

“别叫朕父皇!咳咳……咳咳咳!”萧皇捂住嘴咳嗽起来。

萧玉融望向萧皇疲惫的病容,眼底有愠怒却没有谴责。

宦官能在御前伺候这么久,也是十足十有眼力见的人精儿。

他也是看着萧玉融长大的,没少见识萧玉融的闯祸能力。知道萧皇也只不过是此时恼火罢了,过不了多久就跟从前一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连忙打圆场道:“夜深风寒,又下了雨,陛下还是要注重身子,别再站外头吹风,莫要染了风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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