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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骰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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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消息到綦府,就说管家已经招了……”

“啊?是!”

云开惊讶的看向自家爷,灯笼下的暗影里看不清他面具下的侧颜,只能看见眸子里危险的流光艳潋。

恨!

怎么可能不恨?

仇恨像是荆棘刺进胸口日日磨心!

那个几乎丢了半条命把他带出京都的人,那个牵着他的手走向光明的人,那些给了他许多保护和温暖的兄长们,还有这些年那些生死相随的勇士,都以最屈辱的方式惨死在这里,

连府里几岁的孩童都没能活下去。

舅父、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嫂嫂侄儿们,还有表姐,爱笑的壮二牛,抗云梯的术束,善进攻的左撇子副将,说媳妇在家里等他,已经生了一个娃的仓杆,那个称自己状元之才屡试不第写字奇丑怀里总揣着一本书的假书生,爱吹牛的虎子,爱改攻城车的雁良,总是给自己藏饼子的阿段,听说要替自己领功磕破了脑袋都不去,说追随自己一辈子的遂头,爱存钱的三保,想学回马枪的木芽……,这些和自己在北地生死与共过的人,他们都再也活不过来了。

二百多亲卫,十七个暗卫,阖府的人命,加上精锐铁骑上千余口。

此仇不报,地下的人怎么瞑目?

镇北候至今连尸首都不曾找到。

既然阳谋收拾不了他们,他不介意用阴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死过一次的人,他早就不是几岁的孩子了,

不是那个拉着他衣袖小心翼翼叫舅父的幼童。

孤,

一定报仇!

“……差人去綦府报信的时候,让城防的副将跟着,别忘了带上‘亲信’,通知他们带上书房里最重要的东西逃。

把周拾带来,随时准备指认。”

“是!”

“綦晟监视的怎么样了?”

“还在城外坊间胡同里绕圈子,试图甩开我们佯装跟踪的人。”

“可以是时候的‘跟丢了’”

“是!”

吩咐差遣完,楼君泽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打算一饮而尽,却看见酒壶上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那是她画了命人烧制的,说是捎来武城拓展业务,请他先用用,容易打开市场。

她向来这样,敬业又俏皮。

想到她,

心里的郁气到底是散了几分,眉眼带了些柔和。

楼君泽随即问:

“厨下的餐点做的怎么样了?炖的什么汤?蒸的什么饭?下的什么菜?”

刚刚传令完回来的云开:“……”爷怎么心情又变好了?管家招供了?

云开又跑了一趟大厨房回来答:“回殿下,煮的羊汤,炖了满满一锅,肉多,可结实了,烀的大饼子,细粮的,还有您的小厨房给炒了……”

楼君泽打断:“秋日天燥,去炖些燕窝银耳,包子捏小些,用虾仁儿落葵甘荀做馅儿,去取些秋日最鲜的时蔬开水烫了调制,切记要清淡,牛乳里加几颗去皮磨碎的长生果煮沸,厨子没带着,你去看着仔细些……”

云开:“……”爷您变了,您不是以前总说这些东西不够塞牙缝吃不饱吗?包子得大,肉得多,酒得烈?菜叶子没油吃什么?

云开去年才跟楼君泽在一个壕沟里吃过糠咽过菜,最近也才从最远的边境调回来,记忆还停留在从前。

(洗砚:我是没在,我要是在肯定会说你不懂!)

“去跟主屋吩咐一声,既然寅时大多目标都睡了需要监视的少,就分开人调换着休息,不可彻夜劳累了。”

“是!”

等精致的早点做好,楼君泽端着去了主屋监视的地方,却发现打瞌睡的夏时早已不在。

夏姑娘:笑话,没事儿谁在办公室瞎溜达?让老板发现自己没干活吗?楼老板是个扒皮,要是发现了绝对压榨自己。

从听到吩咐轮休,到老板进来一共没多久,就问她跑的快不快?

(*?︶?*)

……

骰子摇了几圈,投壶掷了半晌,牛皮吹了一箩筐,酒喝了好几坛,大家都有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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