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情为何物，情怯尔（2 / 2）

站起身，盺殃走到岸边，他的身上开始蒸腾起雾气，片刻之后变得干净而整洁。

摸了摸身上，盺殃拿出来一封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千般无奈，别离愁绪，奴以锦字寄相思。」

「君莫问奴之去向，君莫提奴之存否。」

「切泊乃灾殃之兽，恐添君之忧愁，奴代而训。」

「翠翘低垂，泪沾罗裳，曲水流畅，离愁难消。」

.......

「相见有时，思念无尽，灯火阑珊，盼君无期，情长纸短，不尽依依，秋风萧萧，至祈摄卫，渐入严寒，伏惟珍重。」

「见字如晤，望君勿念。」

红叶的信很短，寥寥百字有余。

她离开了，也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了，也许之前有人认识她，但现在记住她的只有盺殃。

合上信，盺殃抬起头，静静地看向天空，沉默不语。

微风而过，撩拨起天空的白云，阳光偏凉，晕眩得摇摇晃晃，时过多日，他又成为了唯一的观众。

...........

将入夜，红魔馆。

四野寂静，偶有虫鸣。

蕾米莉亚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睡衣，侧卧浅睡在卧室的床上。

地下室中，正中床铺上的红棺被一只小手轻轻推开，身着白色睡裙的芙兰朵露坐起身来，她安静地看着天花板，随后看了眼床角堆放的玩偶。

拨开床帘，芙兰朵露下了床，扭动把手，她缓步地走出了这对她形同虚设的大门。

安静地走过长长的回廊，没有去惊动那些打着瞌睡的妖精女仆，她来到了蕾米莉亚的房门前，站了一会，然后打开房门，看了眼，走了进去。

蕾米莉亚垂眼，微微睁开，随后闭上。

安静地站在床边，芙兰朵露一言未发，她只是静静地看向睡在床上的姐姐，片刻之后，她解下戴在头上的发带，系在手上，一头金发随之披散。

轻轻掀开床被，芙兰朵露蹑着手脚挤了进去，蜷缩着手，躺在了自己姐姐面前，片刻，小憩之声传来。

蕾米莉亚睁开眼，眼中露出难言的温柔，她将其轻轻抱起，闭上眼，一同陷入梦境。

...........

永远亭，月明天清。

蓬莱山辉夜静坐于廊下月前，长发披散，月色清冷，如银纱裹雪。身侧一盏清茶，散着幽香。

盺殃赠与她的礼物叠放在她的身前，那是一件单衣。

宴会那日，盺殃酒醉，半梦半醒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往那夜幕中一抓，一抹星月之光被其握住，披成霓裳，成了这单衣，随后赠与了辉夜，倒头便睡去。

沉睡之际，又被酒气缠身的伊吹萃香拎着一只腿给拖走。

清风瑟瑟，竹影婆娑。

她看向自己的手，回忆起留存在上的温度，不觉支颐展颜。

霞姿月韵，颜如皎洁。

...........

命莲寺。

秦心托着腮，安静地坐在蒲牢前的石阶之上。

秦心面色如常，似在回忆什么，她的身侧摆放着各种的面具，而她头上正戴着的是盺殃在宴会上赠与她的。

淡粉色的瞳眸呆呆地看着前方，其中泛着微不可觉的细微波澜。

那个世界发生的事，经历的过往，对她而言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只是在梦的最后，梦的主人成了另一个人。

秦心从未见过如此汹涌的情感，她看到绝望，看到痛苦，看到失落。

她看到一个偏执而挣扎的灵魂，她看到时间洗刷下的疲惫。

没有妥协，没有放弃，她在无数次的毁灭中寻找着那微不足道的希望。

秦心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一瞬间的迟疑，黑暗之中突然有了光。

她释然了，她笑了，她哭了。

爱之深，情之怯。

秦心感受着这一情感，她默默地把头上的面具摘下，抱在怀中。

青翠的藤蔓悄悄地缠上她身侧的面具，蓝色的蔷薇在地面绽开，一簇又一丛，古明地恋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歪着头，靠在秦心小小的肩膀上。

“面具小偷，你说，爱是什么？”（......）

无人应答，然花香清幽，如少女心绪，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