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兄弟的对峙(1 / 2)
八阿哥胤禩与胤禟分开,便独自一个往胤禛房里走去,
因着胤禛这儿病着,而胤禩身上也只是领着口谕,便也没有让这府里做庄重的准备,所以胤禩到时,胤禛也不过是在房里穿上便服肃然等着行礼。
而八阿哥一转入内室便察觉里头满是浓郁的汤药气味,倒是呛人得紧,他脚下一顿,不由皱了皱眉,看向那一板一眼挣扎着行礼的人,“四哥……”
胤禛此时模样便像是刚从病榻上起来,除了身上的衣裳整洁些,面容神色却是十分疲惫灰暗,这人身上的精神气似乎一下子都去了七八分了,很是不妥当。
胤禩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这么忽的一看,心下也是吃了一惊。不过这惊讶很快便敛去了,胤禩只心里暗自警醒着。
这四阿哥胤禛是何等样人,胤禩是早八百年就弄清楚的。若是换了别个,恐怕就被胤禛这个“病重”的模样欺骗了去,当真以为这人一片丹心,连番打击之下病得厉害了。
可这回过来的是胤禩,见胤禛这样,稍微惊讶过后,便只暗道这人果真十足用心狠辣,折腾起自己来痛下手段,半点不掺水分。
“四哥,”胤禩唤了一声,很快便上去将人扶了起来,“都是自家兄弟,闹这动静做什么,好生歇着才是!”
胤禛略显虚弱地一笑,“多谢八弟体恤我,只这是不能省的,皇阿玛让你来看我,难道我还能轻狂起来么?”
胤禩闻言一叹,只说:“四哥,也就是你心思重,你是病人,何来这么多讲究,好好保重自己便是了。”说着又关切地扶着他就往床边走回去,低声问:“早前听说又急急传了御医来,这会儿好些了么?”
胤禛点了点头,伸手往他身上轻轻拍了拍,“好些了。”
两人慢慢坐到床边,八阿哥胤禩便打量了他一会儿,又叹气,“我看四哥也修养了一段时日了,这脸上气色看着就没好上一些,想来是御医们都不尽点心,侍候得不好。”
胤禛摇摇头,淡淡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苦药都喝了一大缸了,就是没能好。”
“病去如抽丝,是不能那般容易的。”胤禩劝慰着,“四哥也不必过于担忧了,倒不如趁着这回好好修养。”
胤禛听着他这番若有深意的话,不紧不乱地回答道:“皇阿玛厚爱,那日便亲口许了我回府慢慢静养,我自然是应了的,这回了府之后就打定主意不理外务,就是读书写字也想着歇几日。没成想我这回来后,外头还是一出又一出,竟还都扯上了我……我也是百般无奈,想要静养都不能够。”
所谓外头一出又一出的,还不是胤禩的手脚。可听着胤禛这么抱怨诉说缘由,胤禩脸上却是半点端倪不露,只跟着叹气,一脸的诚恳怜惜。
胤禛看着他的模样,也是不恼,续道:“御医们说,这会儿我是个不能思虑过甚的病情,就来劝我,说是不如离了这京城到庄子里去。”
“庄子里简陋,恐怕不好。”胤禩摇头,一副替他周全考虑的模样。
胤禛也摇了摇头,却径直说:“我倒是想着就是去庄子里也是人多,莫不如,直接到山上佛寺里修行算了,眼不见为净啊。”
八阿哥胤禩闻言一愣,看了看胤禛不似作伪的神色面容,随后倒是轻轻笑了,“四哥,你这是在家里做居士还不够,还想着剃度出家么?”
胤禛半点不搭理他的调侃,只感慨道:“这外头风刀霜剑逼迫着,不寻个出路也不成。”说着,这目光便移向了身旁的胤禩,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
胤禩察觉这人眼里可是微微露着冷光,明白这两人兄弟情深的戏码演得差不多了。他左右一看,见这屋里除了外室立着个太监再无旁人,而那太监看着也是面熟,想来是胤禛心腹,心内更是有几分了然。
“风刀霜剑?我倒不知道,有何人何事有这么大能耐将四哥逼得没个出路,只能剃度出家?”胤禩一笑,淡然与他对视,“不知四哥……所指为何?”
“八弟聪颖过人,自然是明白的。”胤禛轻轻哼了一声,伸手从一旁取出一木匣子,慢条斯理地打开,手指拈出其中一张纸,低声念着上边的内容,“葛氏兄弟,原名高衡高度,祖上为岭南韶州人……因山西盗名册一事,与八弟相识……”
胤禛不紧不慢,从那葛氏兄弟开始,这近来涉及到争端秘案里头的线索人物一一介绍了。
若是东方不败在此,就会明白胤禛手里的东西比他所知的更为详实仔细,时间也能追溯而上,竟是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证据确凿。若将这等事物透露个三四分,八阿哥胤禩立时就会身败名裂恶名昭彰。
可胤禛在东方不败面前,却是没有透露这些。
胤禩此时听及这些,心里也是一惊。因着先前势态变化,胤禩早早就明白若是他这回对付胤禛的举动很大可能失败,而要是他还一意孤行,那下场绝不会太好看。
与小九说话之后,胤禩也知道他们两人手里握着些东西,但因为胤禟和他言语时的态度,胤禩还是认为他们便是有证据,也绝不是那等厉害致命的。却没想到,四阿哥胤禛这儿给他留了个礼物……
脑中思绪纷乱一转,胤禩脸上神色却是丝毫微变,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只不着边际地赞道:“四哥端坐府中运筹帷幄,便知晓天下之事,真是令人佩服。”
胤禛见他如此镇定,便也不继续念下去了,将那纸张放回木匣之中,“这话可不敢当,比起八弟,我可是处处不如的。这里头种种与你多有干系,我可当真是佩服你,若不是这一回的‘捧杀’,恐怕也不晓得八弟有这么深的心思……”
胤禩笑了笑,“四哥,恐怕不只这一回,你早就疑心我了吧,看你这匣子……也不知存着多少时日了。”他顿了顿,又道:“四哥可当真沉稳得很,明明得了证据,却是不动声色。依我想来,你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出手的。这苦药也喝了一缸子了,不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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