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风雪夜归人(2 / 2)
周庭回复过去,把电话放在一旁,好奇地问:“你还买黄金等升值的么”
夏桉如实回答:“之前给柠柠买了一百万的建行金。”
说着侧头看到周庭瞠目结舌的表情,笑道:“阿姨,黄金有价人无价。”
周庭:“……”
深深喘了口气后,她转了转卡姿兰大眼睛,笑道:“这周看你时间,来家吃顿饭吧,你叔叔也想见见你,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辞掉工作的林佳佳带奶奶去大理旅游了,张春敏带队陪唐琬上午的飞机去燕京与银证监会谈话,为期不知道几天。
东山目前只有苏以留守看护周舟。
这几天八成很无聊…
想了想,夏桉说:“好,跟叔叔喝一口。”
——
【好的,夏先生】
退一步是深渊,进一步是重生。
周艺彤咬着嘴唇,在蔬菜区轻轻挥了挥小拳头,白净的面庞上再无一丝阴霾,满是兴奋和喜悦。
步伐轻快,不复沉重,捡了三大盒顶级上脑,结账回家。
门口鞋子东倒西歪,小小的出租屋里凌乱不堪,水汽蒸腾。
女人脏起来,比男人埋汰一万倍。
住在这的两周以来,周艺彤身心俱疲,再怎么收拾,也赶不上马晓雯和天天来聚餐的同事造得快。
“艺彤你发财了啊买这么多东西”
“卡快到期了,就多买了一些。”
放下两大袋子食材,在她们的惊喜中,周艺彤走到阳台边。
地上铺着一张单人防潮垫,出租屋一室一厅,开间,刚开始马晓雯让她和自己睡一张床,睡了两晚,周艺彤受不了磨牙放屁的同学了,主动搬到客厅打地铺。
蹲在那儿,往包包里收拾东西。
马晓雯只穿着t恤,盖住内裤和屁股,走过来奇道:“你要出门”
周艺彤捋了下头发,仰头微笑:“家里刚刚来电话,有点事儿,得回去一趟,我跟经理请假了。”
见她拎包就要走,马晓雯歪头道:“饭都不吃”
周艺彤站起来,拎着一个健身房的大手提袋,淡淡道:“你们好好吃,对了,我还买了一瓶红酒,也在袋子里,不算太好,不用醒,直接喝就行,我看了看时间,正好能赶上晚班火车。”
说着穿鞋就走了。
门关上,站在漆黑的走廊里,周艺彤听见屋内传来对话声。
一个同事说:“晓雯,你这个老同学面冷心冷,跟谁都不热乎,心气儿太高了。”
另一个说:“谁叫人家长得好看,白经理天天偷看她,眼睛都能看直。”
前一个说:“公主心,丫鬟命。”
马晓雯不乐意道:“艺彤以前在银行也是经理呢,落魄了,总要些时间适应,你们总嚼舌头,谁愿意搭理你们。”
周艺彤裹了裹羽绒服,电梯门开,一束光亮,合上,一片墨黑。
——
东滨高速280公里处台市管段,突然下了暴雪。
大灯照处,揽胜犹如在厚重的白纱帘里穿行。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在记忆里面擦去你的承诺…
夏桉跟着音响唱歌,听见跑调的地方,旁边啃火腿肠的周庭亦会莞尔一笑。
单独相处这两个多小时里,她真有点喜欢这个大大方方的男生了。
什么话题都能聊一点儿,说话还挺幽默,一点儿不想其他同龄的大小伙子,在家长长辈面前闷葫芦大怨种似的。
周庭也乐意跟他唠嗑,拧开脉动递给他,“嗓子都哑了,喝一口。”
夏桉接过,灌了一口,龇牙笑道:“好久没这么连唱一小时了,嗓子没开。”
周庭掩口一笑,“唱得挺好听的。”
夏桉说:“阿姨你年轻时也是舞蹈队的,怎么没让柠柠学跳舞”
想起小柚子的姿势解锁之顺畅,他有点想柚子了。
周庭叹道:“舞蹈太累了,坚持下来很难,而且出头不容易,我当时挑了几样乐器给她,她自己选的长笛,后来又喜欢上钢琴和竖琴。”
夏桉赞美道:“女孩子学舞蹈和音乐都很培养气质,这点柠柠随您。”
周庭笑了笑,心里开心,嘴上可不敢接。
夏桉问:“您后来咋不跳了我听说您都进省剧团了。”
周庭又一叹:“她爸是个清贵的,柴米油盐可不就得我操持,一把长笛三五万,一台钢琴又大几万,竖琴…总之你在采访时说得对,一无所有的家庭,难。”
女儿富养的意思往往被大众曲解,其实含义里更多的是“气质天成”,“天”是见天烧钱,“成”是烧钱养气的成果。
天天揉面刷碗的妹纸,再怎么保养,手也粗糙。
完美的女孩子不是没有,而是大部分人见不到。貌美家贫自古就注定悲剧,青春期不好好保护,百分百沉沦,因为狼多。
出淤泥而不染的永远只有志坚的男人。女孩子一旦落污泥,根本无力挣扎吗,这点不随主观意志而转移。
“前面服务区,阿姨去卫生间不”
周庭看了看窗外大雪,想了想说:“我不去了,没怎么喝水,你想去就去。”
夏桉摇头:“那就不去了,就剩一百公里,早点到家。”
结果,刚过服务区五公里,周庭一声尖叫,“慢点!前面车停了。”
夏桉稳健降速,缓缓刹停。
前面堵车了。
十分钟一动不动,后面赶上来的车流砰砰撞了好几辆。
夏桉跟其他司机一样,下车往前去查看一番,回来冻得哆哆嗦嗦,无奈道:“十几辆车追尾,阿姨,八成下半夜能下高速。”
周庭帮他掸了掸肩上落雪,洁白的额头皱起来,眉间微蹙。
她后悔了,刚才上卫生间好了。
夏桉看了看油表,半箱,足够,调大了空调,搓搓手,调到高速广播。
“果然,广播在报。路警往这来了,应该不会太晚。”
一个小时后,v5v5v5…路警领着几辆大拖车,赶走占用应急车道的私家车,从后面驶来。
夏桉发现周庭拧着眉毛绞着双腿,都快坐不住了。
又半个小时,路两侧不少人下车或在隔离带旁或跨过围栏尿尿。
夏桉也有尿意,但着实没周庭这么严重。
女人不如男人能憋尿,从周庭的坐姿和半晌不再开口说话,夏桉明白她在…紧紧夹着,用意念控制膀胱,心里不由一阵好笑。
他把脉动瓶子伸到窗外倒光,想了想,又把周庭的那瓶也倒光,暗忖,应该够了吧…
随即一言不发把瓶子放在周庭腿上,眨眨眼,挑挑眉,意思为:你懂的…
“阿姨,我下车撒泡尿,您…自便。”
周庭闻言,瓜子脸噌地红透了,囧意再遮不住,低头看看瓶子,咬唇不语。
夏桉开门下车,关门前又提醒道:“阿姨,去后排,谁也看不见。”
走出五六米,在隔离带猛浇两棵干枯的灌木,一直等到周庭下车丢掉两个瓶子,才返回车上。
周庭没说话,但夏桉见她穿上了长长的外套,觉得她…应该是尿到裤子上了。
再怎么说,就算瞄的准,换瓶子的刹那,也不是说夹住就能夹住的。
气氛略尴尬。
“可能还得一阵,阿姨你困了就睡会儿。”
“嗯嗯,我睡会儿。”
然后就靠着窗户闭上眼睛,紧了紧腰间衣裳,双手交织在一起,微弱光芒下,眼角微颤。
夜里十点半,堵了三个半小时后,车辆缓行。
驶出几公里公里,畅通了。
凌晨十二点,周艺彤下了火车,夏桉下高速,将周庭送到小区门口。
下车前,周庭隐藏很深的羞臊仍然被夏桉从她的眉眼中看了出来。
“明天我去备点菜,礼拜三你来家”
“行,后天见。”
夏桉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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