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回 证道历经千般险，成圣方觉万事艰（2 / 2）

那光卵静静悬浮，周身萦绕着奇异光晕，散发的气息诡谲难测。

孔宣凝视着光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冥冥之中，他好似听到了来自天地初开时的神秘召唤，直觉告诉他，这光卵定与光的本源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不知其为何物，却本能地知晓它至关重要，仿佛它承载着解开光之道奥秘的关键。

空气中，黑色雾霭与白色光尘相互交织。

黑色雾霭翻滚涌动，其中蕴含的寂灭之力，仿若上古魔神的怨念，似要将世间万物统统化作齑粉；白色光尘轻盈飞舞，涌动的创世之力，犹如春日暖阳下蓬勃生长的生机，满含无尽活力。

二者宛如生死冤家，相互吞噬却又不断重生，循环往复，恰似宇宙间永恒对立又依存的两极，在激烈碰撞与交融中维系着微妙平衡。

孔宣刚踏入胎膜，原本尚算平和的黑白双色力量瞬间失控。

黑色寂灭雾如黑色狂澜，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席卷而来，所经之处，空间如破旧纸张般扭曲变形。

刹那间，孔宣便被这股黑色洪流吞没，那寂灭之力仿若无数无形魔手，疯狂撕扯他的天凤之躯，欲将他的身躯拆解为最细微的尘埃，让他魂飞魄散。

孔宣只觉周身剧痛，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每一寸肌肤，蚀骨之痛令他身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白色创世尘如灵动鬼魅，迅速钻进孔宣的经脉。

孔宣心中一凛，刹那间，一种奇异而恐怖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感知到这些创世尘似在遵循某种神秘指令，在他经脉中肆意穿梭，试图重塑他的经脉走向。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些创世尘莫非是要将他化作一具只知遵循光的规则、毫无情感的傀儡，成为所谓“光之道标”——一个彻底摒弃自我意志，全然为光之道则服务的存在？

这股念头令孔宣心中涌起一阵寒意，而体内经脉的剧痛也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双双无形之手在粗暴地重新编排他的经脉，每一条经脉都在痛苦地嘶鸣，他的意识也在这双重折磨下逐渐模糊，眼前景象开始扭曲。

孔宣腰间的破妄枪似不堪两种力量的冲击，在他手中剧烈震颤，似要挣脱掌控。

枪尖处，一半被寂灭黑雾缠绕，一半被创世白光包裹，两种光芒针锋相对，枪身上的符文也呈现出正反两面，一正一邪，仿若与他的主人一样，在遭受着光与暗之间激烈的矛盾与对抗的侵袭。

就在孔宣几乎被这两种力量彻底击溃，意识即将消散之际，菩提祖师的话语如洪钟般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光生于暗，明灭相依，汝只见光破暗，未见暗孕光。”

这声音仿若一道穿透重重黑暗的闪电，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迷雾，令他猛然清醒。

孔宣瞬间意识到，长久以来，自己一味追求光的力量，执着于以光明驱散黑暗，却忽视了光与暗本为一体两面，相互依存、相互孕育的真谛。

孔宣强忍着周身剧痛，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引动体内沉睡的元凤血脉中的混沌之气。

这股混沌之气犹如沉睡万年的太古巨龙，在他的召唤下缓缓苏醒，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磅礴之力。孔宣驱使混沌之气，迫使破妄枪吸纳黑白双力。

在混沌之气的神奇作用下，破妄枪开始发生惊人变化。

枪身中段，古朴的混沌纹路若隐若现，这些纹路犹如天地初开时镌刻下的印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静静讲述着宇宙诞生之初那混沌未分、鸿蒙初辟的传奇故事。

这些混沌纹路宛如无形的桥梁，将寂灭黑雾与创世白光紧密相连，巧妙地平衡着光与暗这两种极端力量。

枪尖处，寂灭之芒与创世之辉缓缓分化而出，黑与白两种光芒如同太极阴阳鱼般相互环绕、旋转交融。

原本相互对立的力量，此刻竟在旋转中达成了一种奇妙和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再泾渭分明。

孔宣感受着破妄枪的蜕变，心中大喜，破妄枪可以吸收光与暗之能量，他本身自然也同样可以。他双手紧握破妄枪，一步步朝着中央的光卵走去。

来到光卵面前，孔宣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攀升至巅峰。他高高举起破妄枪，枪身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混沌胎膜，随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破妄枪狠狠刺入光卵之中，同时口中高呼：“灭即是生，光即是道！”

这一声高呼，仿若开天辟地的巨响，在混沌胎膜中久久回荡。

随着破妄枪刺入，寂灭之力瞬间爆发，如汹涌海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光卵的外壳。

光卵的外壳在这股强大力量冲击下，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紧接着，“咔嚓”一声，外壳如破碎的琉璃般迅速崩裂。

而就在光卵破碎的刹那，创世之力如同春日绽放的繁花，在其中孕育出一颗璀璨夺目的七彩光核。

七彩光核散发着耀眼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照亮了整个混沌世界。

光核愈发强盛、不断膨胀，最终轰然爆炸。

这一爆炸，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微缩重演，光芒所及之处，一个微型宇宙缓缓诞生。

在这个微型宇宙中，星辰诞生时的绚烂光芒与毁灭时的壮烈场景不断交替闪现，演绎着宇宙亘古不变的轮回法则。

孔宣沉浸在这震撼人心的场景中，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望着微型宇宙中光与暗交织、诞生与毁灭并存的奇妙景象，往昔菩提祖师的教诲、自己一路的艰难探索，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刹那间，他只觉心中一片通明，彻底领悟了光与暗的关系。

原来光与暗并非永恒对立，而是如同这微型宇宙中星辰的诞生与毁灭，相互依存、相互转化。

黑暗之中孕育着光明的希望，光明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回归黑暗，以待重生。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这世间万物运转的基本秩序。

领悟至此，孔宣只觉自己与天地间的大道有了更为深刻的连接，对自身所掌握的光之力，也有了全新且透彻的认知 。

第六劫：凤羽神通，融合破妄斩圣影

空中忽然传来窸窣的声响，孔宣抬眼望去，只见前方虚空之中，一道巨大身影缓缓凝实。那身影，正是他的恩师菩提祖师。

菩提祖师身着月白长袍，袍角随风轻扬，身姿依旧那般飘逸出尘。然而，此刻的他，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圣人独有的威压，仿若一座巍峨高山，让孔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孔宣，缓缓开口：“恭喜你走到这一步，这是最后的考验，击败我，你就可以成为圣人。现在，使出你的全部能力来，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又要与恩师对阵！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恩师都轻松击败自己，而这第三次，恩师又成了自己证道路上必须翻越的高山。

眼前的菩提祖师虽只是幻影，可想而知，其必拥有着菩提祖师的圣人之威与精妙绝伦的光系法术，此役必将艰难万分。

孔宣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心中暗自思忖：既如此，便全力一战！

对面不是恩师本尊，无须过份谦让，孔宣率先发难。

他抬手一挥，一道寂灭之光如利剑般朝着圣影射去。

寂灭之光纯净而凌厉，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丝丝涟漪。圣影不慌不忙，手中七宝妙树轻轻一挥，一片树叶闪烁着奇异光芒，与寂灭之光接触的瞬间，竟将其缓缓吸纳，光芒在叶片间流转几圈后，悄然消失。

孔宣见状，心中一凛，这圣影化解寂灭之光的手段如此轻松，着实棘手。

孔宣稍作调整，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凤鸣九霄之力瞬间爆发。

音波裹挟着光之力，如汹涌浪潮般冲向圣影，所到之处，空间震荡，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搅得紊乱不堪。

圣影依旧神色平静，挥动七宝妙树，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音障，音波撞击在音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无法再向前一步，最终消散于无形。

单一的力量似乎难以对圣影造成威胁，孔宣身形一闪，瞬间化作本体天凤之姿，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威风凛凛。

右爪裹挟着凌厉劲风，如开天辟地的巨斧，朝着圣影迅猛挥下，空气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爪痕；左爪燃烧着炽热火焰，融合凤凰本源之力与南明离火，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紧随其后。

圣影身形微微晃动，轻松避开右爪攻击，七宝妙树如灵动游蛇，精准地挡住左爪火焰，枝干上的宝光瞬间将火焰吞噬，使其无法伤圣影分毫。

连续几次攻击被化解，孔宣在战斗中逐渐发现，圣影似乎只是在被动防御，从未主动出击，这可能是试炼场的设置吧，毕竟只是考验被试者是否具备这项能力，而非要打败被试者。

但他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在暗自思索对策。

他召回先天凤羽，三根凤羽围绕着他飞速旋转，发出清脆嗡鸣。

孔宣集中精神，将对光之一道的深刻理解融入其中，同时调动寂灭之光、凤鸣九霄以及元凤三爪的力量，与凤羽之力相互交融。一时间，凤羽光芒大盛，符文闪烁跳跃，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施展出融合所有力量的最强一击，破妄枪枪尖闪烁着寂灭之光，枪身上附着凤鸣九霄的音波之力，元凤三爪的力量在枪身周围盘旋涌动。

凤羽在一旁辅助，一根化作晶莹光盾，守护在孔宣身侧，抵御可能的反击；一根释放强大光之力，融入破妄枪攻击，使其威力大增；还有一根在空中高速旋转，发出尖锐呼啸，干扰圣影行动。

圣影依旧挥动七宝妙树，七宝妙树的叶片飞速转动，形成一道道光影屏障。

破妄枪带着强大力量，直接冲破层层光影屏障，枪尖直逼圣影。圣影手中七宝妙树奋力一档，枪尖与七宝妙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光芒四溅，整个空间剧烈颤抖。

在这激烈交锋中，孔宣与圣影陷入了僵持。

孔宣深知，在对光之一道的理解上，自己相较圣影所蕴含的菩提祖师的高深见解，还是略逊一筹。

但他有他的办法，他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凤鸣，这声凤鸣较之前更加高亢、凌厉，音波中夹杂着他对胜利的渴望与坚定信念。

原本应对自如的圣影，在这突如其来且威力大增的凤鸣干扰下，身形微微一顿，手中七宝妙树的防御节奏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孔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毫不犹豫地施展出元凤三爪的终极杀招。

他的双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裹挟着混沌初开时的磅礴之力，向着圣影全力抓去。右爪撕开了圣影由七宝妙树构建的防御光幕，左爪则精准地朝着圣影的核心部位攻去。

只听一声巨响，圣影在这强大攻击下，被彻底斩碎，化作无数光点飘散在空中。

随着圣影的消散，周围空间逐渐恢复平静。孔宣手持破妄枪，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此时，虚空中再次响起菩提祖师的声音：“你凭借自身先天优势赢得此战，然而这也是你善于洞察并利用自身优势的体现。恭喜你，成功通过考验，证道成圣。往后之路，需秉持今日之坚毅，以圣人之姿，守护世间正道。”

孔宣听闻，再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深鞠躬，多年心愿，一朝达成，在突然到来的巨大的惊喜面前，他似乎反而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他本凤凰一脉，天之骄子。

往昔，数次冲击证道之境，皆如逆水行舟，功亏一篑，满腔豪情被现实击得粉碎。

无奈投身红尘，在那滚滚尘世中摸爬滚打，因缘际会，官拜金鸡岭总兵。

周兵伐纣，他以一己之力，令六十万周兵寸步难行，力挫各路神仙，就连陆压、燃灯都望风而逃，一时间风光无限，号称圣人之下第一人。

怎奈命运无常，一场激战，遇上准提道人，纵有天生神通，终究不敌，被无情镇压，尊严扫地，沦为他人坐骑，往昔的骄傲与荣耀皆成过眼云烟。

好不容易熬到佛教新立，获封佛位，原以为能就此安稳，却又无依无靠，郁郁度日。

路见不平，以身犯险救助文殊与普贤，却又失败被擒，深陷九幽之地，九死一生。

好在如来归来，局势峰回路转，偏又遇上天地大劫，如今因为天地大劫，自己得遇明师、在各方相助下成就圣位。

可是前途难料，成圣之后，转眼又即将奔赴异域与魔神作战。

一路走来，这证道之路荆棘满布，历经沧桑，遍尝艰辛。

此刻，尘埃落定，往昔的种种磨难与挣扎，皆化作心中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

如今站在这成功之巅，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却又觉得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一声轻叹，感慨人生之多艰。

水调歌头?孔宣叹

凤裔本骄子，意气向云天。圣途偏遇波折，磨难几曾闲。曾领金鸡雄阵，力阻周兵数万，圣下敢称先。怎奈准提至，神力化虚烟。

封佛位，援贤圣，陷幽渊。劫波终渡，圣位初就又征鞍。往昔豪情皆付，此后征途犹险，举步亦维艰。长叹红尘苦，前路漫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