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飞花乱前尘(1 / 2)
箫交到少女手上,黑袍男子化作片片桃花消散于天地间,只留女子握着紫玉箫,哭泣,神哭,天地同哀,后来她流出了血泪,滴在箫上,眼见自己的血要染污了紫玉箫,忙用术法,用自己的血,在箫身上刻下,“噬云,轻墨”。
辗转,箫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一阵风过,无衣睁开眼,刚才是一场梦吗,梦醒,她看见云绣坐在一个陌生的屋里,手激烈的颤抖,她吃力的在绣布上绣着什么,好像还在和人说话,但是突然像抽光了所有力气一般,她吐了一口血,染红了绣布,终是不甘心,倒在了绣架前,无衣慌了神,一边唤她,云绣,云绣,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声来,跑到她面前,只看见染血的绣图,一副刚完成的染血江山。
“云绣,云绣。”季无衣在梦里喊,却不知道一直守着他的蓝衣也很疼,“公子,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迷幻散的药效持续了一夜,季无衣醒过来,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心很痛,很难过,但只是依稀记得几个片段,比如开着夕颜花的屋子,还有喜鹊搭成的长街上的婚礼,还有,一副染血的画,画面破碎不整,任季无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也便不去想它了,管它呢,以前的事呢,不是自己的与自己无关,以后的事呢,如果注定要发生现在想也没有用,甩甩头,下床,看到缩在角落的蓝衣眼神一冷,“蓝衣。”
蓝衣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季无衣面前,“公子,奴婢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
“没有成功杀了宓云绣。”
“你!”季无衣的手已经到了蓝衣头顶,却停了下来,一切都化为一声长叹,“唉。蓝衣,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如果有,你该理解我的感受的吧。”
蓝衣在心底一声苦笑,怎么会没有过呢,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想你被人伤害啊。
“我知道我的责任,我肩上的,是整个季氏一族的尊荣,可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我喜欢云绣,她那么干净,和我这种从小浸在毒物堆里的人是不一样的,我想守护她,虽然我知道,有这种感情很可怕,会毁灭我,但是我又很高兴,因为有这种感情,至少证明我还是个人,还没变成一个无情无爱的怪物。”
蓝衣愣了,原来这些年,他也是不开心的,岛上十余年的陪伴,她看着他慢慢变得冷血,他每修练成一种不一样的禁术,就会变得越来越不一样,直到有一天,他冷漠的告诉自己,他练完了所有的术法,可以离开了,她还没有准备好,他却是一甩衣袖,就离开了湖心小岛,再后来,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万人中央,接受朝拜,成了大祭司,她一直为他高兴的,可是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他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他也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简单的生活,可以简单的爱一个人。
“蓝衣,这一切不怪你,怪我,但是我求你,我尽量去克制我的感情,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因为她,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光彩了。”
蓝衣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是麻木的点头,“公子,我会替你守护她,守护你心底仅存的快乐。”
然后,她和季无衣告了别,“公子,奴婢先去打探西慕国的情报。”退出屋子的时候,蓝衣眼前一黑,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以一个半跪的姿势,她回望那间屋,“公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吉雅发烧整整卧床半个月有余,半个月里面都是季无衣在煎药,第二天季无衣去送药的时候,吉雅又是一阵发怒要摔了碗,这次季无衣学乖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碗药,扔了就没了,但是你的病还要拖一天,你愿意?”
吉雅只能一边恨恨的,一边乖乖的喝下了药。
就在吉雅病好了终于可以下床的时候,哥哥突然来了。
“哥哥。”
骨笙屏退了所有周围的侍从,屋里只剩下吉雅和他。
“那天的事闹得很大。”
吉雅低了头,却嗫嚅道,“都是那个季无衣骗我!”
“你也不长个脑子!怎么那么容易被别人骗!”
“现在最头疼的,是你这件事已经被传了出去,虽然我尽力封锁消息了,可笑的是外面怎么传的,除了把你嫁到西慕那件事压住了,别的都没压住,大家都在说,图雅公主恨嫁!恨嫁!吉雅,你这次真的是把我们皇家颜面丢尽了。”
吉雅自知理亏,不说话,只在心里默默把季无衣骂了几遍,打了几遍。
“所以,吉雅,现在,哥哥只能把你嫁出去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雷。
“不行!哥哥,我不想!”
“你还要怎么闹,虽说我们是草原儿女,但是女子的贞操也是一样重要的!所以哥哥今天来问你,你有没有中意的男子,哥哥打算把你直接嫁给他。”
吉雅垂着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吐出三个字,“慕,逐,君。”
“什么!”骨笙却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这样的心思,“你居然喜欢他?且不说他现在谋划的事情,成为王败为寇,就是这一路来,他和宓云绣的感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你觉得哥哥就是逼他娶你,有用吗?”
“所以哥,这事不能急啊。”
骨笙觉得和吉雅已经不能多说什么,便决定这一切都由自己来解决。
季无衣进来,吉雅就站在桌边对他笑,季无衣觉得气场很诡异,想要转身走。
“站住!”吉雅说,“你现在不用逃了,本公主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会再报复你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