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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龙王病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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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雀挨着囚竹坐下,将大补的菜肴一股脑的往囚竹的碗里送,不一会儿,囚竹的碗里便堆成了小山,囚竹宠溺的看着龙雀:“好了好了,为师又不是饭桶,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又见楹素与青华都十分诧异的望着他,便是他再没脸没皮,也觉得不大好意思。于是示意龙雀:“你青华师父平日教导你也十分辛苦,赶紧为他择些菜以表谢意。”

龙雀听话的点头,看了饭桌一眼,将筷子伸向了豆腐。那可是青华平日里最爱吃的菜了。好不容易才夹起了一块,正要送入青华的碗里时,楹素的筷子已经先她一步。楹素将一个狮子头送入青华的碗里,娇怯的笑:“楹素瞧着雀儿这狮子头烧得甚好,天尊尝一尝?”

龙雀的手顿了一顿,悻悻的收回了筷子,一口吃下那块豆腐,低头又扒了几口饭。其实她想提醒楹素的,青华平日里不大喜欢吃肉食,因而才总是与她抢豆腐吃。可是她听见青华淡淡笑了一声,说:“多谢。”她便识趣的闭了嘴。

也许楹素夹的,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吃。

恋爱中的男女大多如此罢,两人在一起时,吃的不是口味,而是心情。

青华心情好,所以吃什么也都觉得好吃。

龙雀想起从前大哥同嫂嫂在一起时,也是这般。大哥将来会是龙族的龙王,所以龙雀的嫂嫂是凤族女王的二女儿。嫂嫂生得很美,同大哥在一起时感情很好。大哥从来不吃鱼,可是有一次嫂嫂做了鱼,大哥一个人就将鱼吃了个干净。当时龙雀还咬着筷子满脸不高兴:“哥哥不是不爱吃鱼么?这鱼可是嫂嫂特地做给我吃的。”大哥当时还强词夺理的反驳:“我何时同你说过我不吃鱼了?大约是你记差了罢。”

可是嫂嫂死后,大哥真的再也没有吃过鱼。

嫂嫂死于一个冬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她的亲妹妹花葵毒死,死的时候,腹中还怀着大哥的骨肉。

花葵爱慕大哥多年,却是思之不得,不能接受自己最爱的男人娶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她以看望姐姐为名,在饭食中下毒,杀死了她的亲姐姐。

大哥得知消息后,双目通红的看着她,几欲发狂:“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何不杀了我?!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花葵被大哥逼到了墙角处,满脸都是泪,她不停的摇着头,癫狂的重复着:“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有什么错,我爱你又有什么错?!凭什么她能那么幸福的靠在你的怀里,而我只能偷偷的想你,凭什么?!”她看着他,他的眼中满是恨意,她冷冷的笑:“龙越,我得不到的,她也不配得到。”

大哥生平第一次出手打女人,将她打成了重伤,却留了一条命。到底她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妹妹,大哥不愿教嫂嫂去的不安心,终究没有杀了花葵。可花葵的行为被族人不容,凤族女王将她接回族中,幽禁于紫金沼泽的孤岛上,花葵不堪寂寞孤独,第三年便自我了断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可是大哥何其无辜,只能抱憾终身。凤族女王见大哥深情,意欲将最疼爱的小女儿许配给大哥,却被大哥婉言拒绝。

嫂嫂离去的第三日,龙雀眼见大哥滴水未进,便命人做了一道鱼,大哥看着那鱼,忽然泪流满面,发疯似的将饭桌掀了,在一片狼藉中,他双手捂面哭得像个孩子。像个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玩具般心疼不安。

从那以后,大哥再也没有吃过鱼。

因为最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龙雀想,也许青华同楹素彼此相爱着,所以他吃什么都是香的。

可是为什么,今日的豆腐,她却食之无味。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囚竹的真传么?试试旁的菜,也都不合心意,龙雀心下烦躁,便扔了筷子。

囚竹正埋头清理着自己的小山,见龙雀停了下来,奇怪道:“丫头今日的胃口瞧着不好,可是身子不大舒坦?”

“不曾。”龙雀勉强笑了笑:“只是觉得今日的饭菜不及师父做的好吃,便不大有胃口。”

“怎么会?”楹素端着碗又吃了一口菜:“我却觉得雀儿的手艺比天宫中的仙娥还要强些。”将手中的碗送过去:“你瞧,我的碗都见底了。”

龙雀其实不大愿意讲话,可又觉得不好教楹素冷场,便客气道:“你若是爱吃,便在这蓬莱仙岛多住几日,左右我做饭的日子比较多,保管你吃个够!”

楹素闻言脸红了红,有意无意的望了望青华天尊,又忸怩道:“这不大好……”

“无妨。”青华夹了块豆腐淡淡道:“岛中房屋众多,你随意挑一间住下罢。也能同她做个伴儿。”

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龙雀。

龙雀心知肚明,却不搭话,只低头玩弄着衣裙,想着青华天尊真会拿她做幌子,明明自己想留下楹素,却还说得这般好听,教外人看来,还以为他有多疼自己呢!

无耻小人!

龙雀在心中,对青华又多了一个定义。

见龙雀始终低着头,楹素道:“雀儿你不再多吃一些么?当心一会儿肚子饿。”

龙雀不大乐意的抬头,囚竹忙道:“这丫头平日里吃惯了我做的饭菜,嘴都被养刁了,如今连自己做的饭菜都嫌难吃。你别管她,教她饿一饿才好!”

龙雀撅了撅嘴没说话,却是暗地里踩了囚竹一脚。

吃完了饭,囚竹借口要同龙雀寻找食材,将龙雀带走了。

深山密林中,囚竹斜靠在粗壮的树枝上,低头看着闷闷不乐的龙雀,道:“青华留了楹素仙子住在岛上,你似乎不大乐意?”

“哪有?”龙雀折了个树枝,漫不经心的将低垂的树叶打“沙沙”乱响,又抬头看着囚竹,不服气道:“我哪边脸上写着不乐意了?”

囚竹伸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个圈,道:“整张脸。”

龙雀真不乐意了,走过去重重踹了囚竹所在的大树一脚,奈何大树过于粗壮,竟连树叶都不曾动一动。

囚竹换了个姿势,懒懒的撑着头,看着龙雀隐隐笑着:“你心里不舒坦,便拿这些树来出气。你可仔细着些,这些树受了蓬莱仙岛灵气滋养,可都是有意识的,小心它们怀恨在心,哪一日寻你报仇!”

龙雀白囚竹一眼,只觉得自己拜的这个师父当真无聊。便也没好气道:“师父如今有伤在身,还是少说几句罢。仔细扯了伤口病怏怏的,倒不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了。”

龙雀一不高兴,胆子就很大。且凭着自己同囚竹不一般的师徒关系,什么话都敢说。

好在囚竹并不同她计较,只随手摘了片树叶,悠悠吹了起来。

是一首忧伤的曲子,龙雀立在下头安静的听着,越听越觉得失落。于是抬头:“师父,我想家。”

她想龙宫,想她的父王,想她的哥哥,想她的织蜃岛,想织蜃岛中的忘忧琴。

龙宫才是她的家,可惜她已经一年多不曾回家了。她不是很喜欢蓬莱仙岛,太单调太寂寞太让人煎熬。

她想家,很想很想。思念仿佛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泄而出,而她做不得选择,只能沉溺其中。

她面上的忧伤仿佛秋风中萧瑟的芙蓉花,苍白透着寒意。原本晶亮透着深深笑意的眸子此刻也像是染了尘埃,灰蒙蒙的。

囚竹望着她,突然心中不忍,一跃而下立在龙雀跟前,牵起她的手:“那我们回家。”

他果真带着她回了龙宫,可是龙宫却不似往日热闹,龟丞相迎出来,瞧见她时面上一喜,片刻又转为哀伤,遮遮掩掩:“三公主怎的回来了?”

龙雀不曾回答,只问道:“父王呢?哥哥呢?”

“两位王子都外出了,不在龙宫里,三公主若是着急见,那微臣这就着人去寻。”龟丞相恭恭敬敬,龙雀却总感觉他今日有些不对劲。便挥了挥手拒绝:“不必了,想来他们如今都很忙。”兀自往里走,龙雀左顾右盼:“父王呢?”

“龙王在……”龟丞相十分为难:“在寝宫。”

“寝宫?”龙雀停了脚步,疑惑的望着龟丞相:“平日里这样的时辰,父王应当在书房才对,今日为何在寝宫?”微觉不好,龙雀皱了眉头有些焦急:“父王可是生病了,可有大碍,怎的无人去蓬莱仙岛通知我?”

见龟丞相欲言又止,龙雀也不等他答话,抬脚便往老龙王的寝宫赶去。

老龙王的寝宫中,夜明珠被一块深色帕子盖住了,隐隐有些幽暗。龙王正躺在床上,听见有脚步声,以为是龟丞相,便道:“老龟呀,这几日我这身子越发不痛快了,你明日遣人去太上老君那里替我讨一颗药丸过来。”又叹了口气:“唉,到底是年纪大了,连这样小小的惩罚也受不得了。想当年,我也是叱诧四海……”

“父王……”龙雀定定立在不远处,声音突然变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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