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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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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一阵高一阵低,哀怨凄切,真是连神仙听了都要心里发酸。

也难怪,这口井是鸡公寨人的命根子。

鸡公寨是萌渚岭腹地一个小村子,四周全是绵延起伏石山,看去疙里疙瘩,似乎没有一块肥土。

村子虽小,却挨挨挤挤住着数十户人家,数十户人家就像鸡崽样靠在石缝里刨点吃食。不过那口井却是鸡公寨人唯一的骄傲。

别处的井虽好,可遇到干旱,总有干涸的时候,而鸡公寨这口井,由你天干地漏,春夏秋冬,那股水就如绿缎子似的,在那青石板砌成的井口下飘啊飘。

但是那水的来源,人们考究来考究去,总觉得奇怪,它不像其它的井一样,水从地底渗出,而是从石缝间涌出。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它其实不是一口井,而是一股不知从哪处地下潜流里流泻而来的地下泉水。

这股泉水来势不小,不仅供了鸡公寨人日常饮用,连门前那些个零零碎碎田峒,也全靠了它来滋润。

井水味儿又好,冬暖夏凉,喝多喝少,从不坏肚子。用来酿酒呢,酒是格外地香醇,用来洗衣呢,衣是格外地洁净。

鸡公寨的妹子水色好,有人就说全是喝了这井水的缘故。难怪外乡人打这里路过,不管口渴不口渴,总要立住脚,一定要喝几箪鸡公寨的井水。

喝过之后,大巴掌把嘴一抹,啧啧称赞:“你们鸡公寨,真是好龙脉!将来怕要发迹!”说得鸡公寨人满心欢喜。

你看看,就是这么一口井,说干涸就干涸了,就像一盏灯,风一吹,没了,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如何叫鸡公寨人想得开?如今可是年关啊,家家要磨豆腐,要蒸酒,要杀鸡宰羊,甚至洗碗涮锅,淘米摘菜……哪一样能离得了水?

不要说年关,就是平常日子,没了这口井,也不成,鸡公寨人会活不下去!

妇女们的哭声惊动了村里的男女老少,他们一窝蜂涌到井边去,却一个个六神无主,哭的哭,闹的闹,喊的喊,跳的跳,弄的是人心惶惶,乱成一锅粥。

几个后生稍有理智,将身子下到井里去,用手去探那喷水的洞口,去摇那些石头。可那些石头就像是生了根,任你怎么摇它,就是岿然不动。

这时候村长老爹来了,他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大红公鸡,一只手里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了一些香烛纸钱。

他一到来,立刻分开众人,匆忙而又神秘地宰了那只鸡,然后化上一些纸钱,点上香烛,嘴里咕咕哝哝,不知念叨些什么,接着跪下,拜天拜地,拜得一身全是灰尘。

众人见了,心里似有些明白,就也学他的样,无论男女,一个个跪倒下去,哭拜起来,祈求过往神灵保佑。

顿时,鸡公寨这口井边,立时就弥漫了一种肃穆、神秘,而又凄凄切切的气氛。

这样闹腾了一个时辰,闹腾得人人都疲乏了,一个个满脸的晦气,后来有人就提议,找村长去,找支书去,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村长老爹说:“他们两个都去县城里开会去了,找什么找?我看,不如各家凑份厚礼,找龙四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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