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没有资格去享受(2 / 2)
一路她的情绪都有些不稳定,钟致远一路小心的从后视镜里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她突然冲动。
乔语晨坐在车里,整颗心都跟着七八下的,她紧紧的抓住手下的坐垫,狠狠的揪紧,而后又松开。一路都在不断的重复这个动作,可心里还是无法得到平静。
那人的话言犹在耳,如一颗惊雷狠狠的炸进她的胸口。
“乔小姐,许先生的病情突然恶化……”
后来还说了什么?她似乎都已经听不到了,只知道那个一直守护着她的男人,似乎快要背弃他的诺言了。
他那天明明和她说过不走的。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突然觉得前路一片渺茫,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对不起,乔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残忍的向她转述了这个事实,她蓦地怔住,似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只能死死的将面前医生盯着,一字一句的问:“你再说一遍?”
医生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生死,只人道主义的安慰了几句便抽身离开了。
乔语晨怔怔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张盖着白布的病床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她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了,整个人木然的如同行尸走肉。
“夫人?”钟致远焦急的唤了她一声,“请您保重身体。”
她好像又失聪了,所有的视线都集在那张白色的病床。
高寒和唐少谦几乎在同一时间赶来,两人在医院门口不期而遇,唐少谦连正眼都不曾给他,冷着脸当先迈进了医院。
在医院长廊一眼便看见了那个颤抖着的身影,他眸一黯,快步走了过去。
钟致远老远看见他了,神色间瞬时换了恭谨的神色,“唐少。”
他微点头,将全部的目光牢牢的锁在面前的小女人身。
他前一步,轻揽住她的肩头。
乔语晨一连几天都处在悲伤,此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感觉自己的泪腺似乎已经干涸了,只剩下干涩的呜咽在喉间无语的凝噎。
唐少谦一直紧紧的揽着她,面神情肃然,看不出丝毫的悲喜。
有那么一瞬,乔语晨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离着不远的距离,她却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块幕布,这才半月不到,她便亲眼目睹了世界最亲的两个人从在她面前离去。
她突然想起了好多从前的事,关于许倾的,关于他们的成长,关于他们青梅竹马的情事。
她从出生便跟在这人的身后,满心欢喜的叫着‘许哥哥’,感受着他一直以来的温情和呵护,原本,她以为这是她未来的夫,这是她未来的归处。
可到底是什么将间的平衡给打破?
她的神色逐渐由迷茫变得凄惶,她总觉得面前似乎被笼罩着一层迷雾,她什么都看不清,包括许倾的脸。
其实他是怨她的吧?怨她没有专心的在原地等着他,怨她没有在生命的最后陪着他。
乔语晨突然难过的无法自已,那么多年,最亏欠许倾的人其实是她,为什么这一切都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明白,才会觉得惋惜呢?
她好恨,恨命运的不公,恨自己的无能,她想要保护的一切,到最后却通通不见。
低低的啜泣从胸前传来,唐少谦的心狠狠的抽紧,而后见他低头,深深的凝视着怀的女人。有叹息从心底深处溢出来,他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第一次觉得心痛的连心脏都缩紧了。
许倾的父母在第二天匆忙赶来,两位老人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许倾是他们的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无奈而又心痛。
乔语晨一直陪着许倾的父母料理许倾的后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许倾这人本活的潇洒,生前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在众人都祭拜过他的遗体以后,便迅速的送往了火葬场。
乔语晨终究没敢去看他最后一眼,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人前痛哭出声,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不想让他在死后都为她担忧。
陈律师在葬礼结束后找到她,并且当着许家父母的面将许倾的遗嘱当众宣读。
除了之前从许父名下继承的财产,许倾将自己所有的私人财产全部转赠给了她。
遗嘱宣读完毕,她竟是半晌都没回过神。
陈律师拿着件请她签字确认,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神,眼泪更是流的毫无预兆。
她的许哥哥,竟是到死都放不下她。
乔语晨一面哭一面摇头,她不能接受,她不能要,这些都是许倾一生的心血,她没有资格去享受,她不配。
许妈妈拉着她的手跟着老泪纵横,“语晨,小卿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你让他走的安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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