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晕头转向（2 / 2）

打开铁门的小窗子，望见卫清面对着墙壁坐在砖石台子。铁门豁然被打开，他走进去，房间里极其空旷，甚至走在其都震颤着清晰的回音。

“还好吗？”言则鸩站了好一会，他实在不知到说些什么才合适，或许他本不该来。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言则鸩走到她的背后，才看见墙壁用小瓦片划得两行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言则鸩望着这莫名悲壮的两行诗，不禁发笑：“干嘛这么悲壮呢？”他缓缓坐下，望着目不转睛的卫清。

“起来！”

本回音极大的房间里，架不住一声吼叫。言则鸩霎时变了脸色，忙站起身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在这儿套近乎，我没什么情报值得你套的。”卫清闭双眼，她静静坐着，好似无形间已经与尘世隔绝。

“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他从口袋里取出一盒压缩饼干和他的银色便携酒壶放在清身边：“我从没怀疑过你，因为你救过我的命，还救了我兄弟的命。”

“你也救过我，算是两清了。”清瞥了一眼，没去动他的饼干。

他打开小方盒子，端到清面前：“既然是过命的交情，何必见外呢？算是有什么误会，也容我把话说完吧？”

“好，”清逼视着他的目光：“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日本间谍还是汉奸头目？”

言则鸩一时语塞，只能揶揄道：“吃点东西，你伤还没好。”

清别过脸去：“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杀我？能否容我写封遗书？”

他摇摇头，忽然紧紧握住清的手腕：“你能相信我吗？”

“什么意思？”清诧异，环顾四周墙壁苦笑道：“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不会被关在这儿。”

他凝视着清的眸子，他的眼满是专注，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完全信任你，无条件信任你，所以，无论发生什么，请你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清冷冷的问道。

他默然不语，清冷笑一声：“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言则鸩目光一烁，密而长的睫毛频繁的抖动着:“什么意思？”

清斜睨他一眼：“我还可以找什么理由，逃过一死吗？”

“没有人要你的命，”他将便携酒壶旋开盖子，递给清，扁扁的小酒壶满着贵腐酒的甜香，他见清不接，便强行塞到她手，道：“只要你能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谁都不会难为你。”

清将酒壶一掷，金黄的酒液泼在正名的墙，将墙的两行字浸湿，她盯着言则鸩满是探索的目光：“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若是有什么混账名声需要我做替罪羊，那直说好了。”

言则鸩深吸了一口气，蹙起眉：“那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北安来，为什么要进入蓝衣社？为什么你从纪宫秀吉的房间出来之后，你没死，他也没死？为什么你刚落到赵澄手，日本人摸了来？日本人是怎么认得你的，竟然有高官点名要你去?”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清侧目打量着言则鸩的面孔，望着他郑重其事的说出“照实回答”四个字。

“照实回答？”清点点头：“我不知道。”

言则鸩面好似顷刻间冷了下来，几乎没了一丝笑容：“撒谎。”

清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闭眼睛继续面壁。他似受到冷遇，一把将清拉起来：“你说实话，说实话我可以救你。听清楚，我要的是实话！”

清挣揣一下，仍挣脱不开他的手，一时气恼，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他毫无防备，生生受了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