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可怖（2 / 2）

特务一愣，和自己人对了对眼儿。是啊，面已经明确的交代过，卫清是卫清，卫设是卫设，算卫清落了，卫设还是屏城的副市长，不是他们可以动的人物。索性收了枪，一招手，十几个人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卫设提起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放下了。这群特务又不是傻子，他们虽然退出去，但自己的一切行动仍在他们的监控之下。除非他们抓到卫清，否则他们不会停止一切监视。自己想要给清传递消息，简直登天还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设一夜未眠，清晨洗漱的时候，黑眼圈已经很明显了。卫设坐在自己的专车里，浑身不自在，身后的那两杆枪，虽然不是冲自己来的，但却不怀好意。

“你们来这儿有期限吗？”望着后视镜里的两个特务，卫设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三天，”其一个特务说完笑了：“卫副市长，您对您的这位妹妹有信心吗？”

“这是什么话。”卫设随口斥责一句。他的心里打着另外一副算盘，屏城虽然不算大，但三天之内从这儿抓一个人走，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想到这儿，他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您等着看好戏吧。城门口有我们的人严加把守，算是只鸟也飞不出去的。听说卫副处长能飞檐走壁，这我们倒想瞧瞧，这几丈高的城门楼子，我不信她翻得出去。”

蓝衣社若想抓一个人，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卫设坐进办公室里还没喝口茶，沈云帆疯了似的闯进来：“长官，蓝衣社的人把卫副处长抓了，现在人已经捆住城门楼了，说是药吊三天三夜再枪决。您快去看看吧，现在城下围着的全都是老百姓。”

卫设差点儿被自己的唾沫呛死，那个特务说完这句话才不到一个小时。卫设径直从椅子弹起来，一路跑到城门口。

城门吊着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女孩儿，嘴里勒着布巾。这哪里是卫清啊？这分明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女孩儿，那姑娘被吊在城门，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又听下面人说，要吊三天三夜，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卫设随手抓住一个穿山装的特务：“你们这是做什么？公事公办，你们抓一个不相干的姑娘做什么？”

“卫副市长，您说什么呢？这是犯人卫清啊，”他压低声音笑道：“风声已经放出去，如果三天之内卫清不出现，这是她的替死鬼。”

“你这是草菅人命，面那个姑娘是谁？因为人家是平民的女儿，你们可以这样折磨人吗？”

“您等着看吧，三天之内，姓卫的不出现，我把这姑娘交出去。他老子收了我们五十块现大洋，把闺女卖了。”

卫设楞在原地，那姑娘低落的汗水落在卫设脸，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难道人命在这个世道里注定卑贱吗？卫清是一个把性命看得什么都重要的人，但可惜，她看重的从来都是别人的命。

天啊，这样下去，她很快会自投罗的。

不出所料，还没到一个小时，只见一匹骏马从街跑来，向城门口冲去。

“快！她要闯城！”

话音未落，齐刷刷十几杆枪已经举起，枪声响起的一刹那，马蹄一跃，跃起一人多高，几个特务慌忙蹲下抱住脑袋。那马背的人似乎没有出城的意思，她的马蹄一落地，城门吊着的那个姑娘垂直落下。

马背的人一伸手，把姑娘抱住，放在马，自己跳下马来，扔掉鞭子。举起双手：“你们要抓的人是我，不要牵涉无辜。”

来的人正是清，卫设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这做计划的人，难道是卫清的克星吗？略施小计，却十分精准，招招致命。

清瞥见人群的卫设，便挣脱开来，向卫设屈膝跪下：“大哥保重，我做的事儿，责任也应该我来担。”

卫设气的周身颤抖，卫清也真是个异类，在这个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竟然傻到自投罗。半晌他才说出一句话：“你真傻……”

“大哥当我傻吧，我宁愿傻。”

手铐戴的那一刻，卫设忽然感觉到一阵浓浓的悲哀，入一股洪流，从心涌出，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