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圆圈(1 / 2)
“可我怎么觉得哪怕再来多少次,那个人还是不会改变,依旧会顽固地坚持到最后呢?”解诸道。
希北风笑了笑,道:“莫非这就是人的本质?”
“希望不是吧。”解诸道:“毕竟说起来,如果真有那种东西,恐怕即便轮回,也逃不出那个魔咒吧。”
“性格决定命运。”
希北风道:“这话说的很不靠谱,但也很靠谱,人生就是不断的选择,而性格就决定了你会如何选择,这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却是你最能掌控的决定因素,但仔细想想,如果人的本质真的不变,也即是说,就连这个好说掌控在手里的选择权,其实都不是可以随便让你自主决定的,而更像是冥冥之中就定好了的。”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其实还不如走马灯。”解诸道。
希北风道:“天知道呢?咱们看下一则。”
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先有别人的付出,再有自己的回报。”希北风道:“其实孔子也是个势利眼,不过看他对待的人,你又会觉得这么说反而没有错。凭什么无缘无故就要他尽忠呢?还不是得上面的人足够尊重,否则的话,人家当你是条狗,你还哼哧哼哧地跑去给人家捡骨头,那就是犯贱了。”
“这个地方不应该批判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这一条其实没有什么好批判的,行为逻辑没有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正常来说正常办事还是要的,但是这个忠字的话,比较难搞定。毕竟忠于某个人,这话说着还是有点跪舔的感觉。但是如果把这某个人换成具体的某个人,例如说忠于爱人,似乎又没有那么大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忠这个字,发生了一点变化。”解诸道。
“大抵如此,反正具体就不讨论了。”希北风道:“这个也还是过,毕竟需不需要忠心,全看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想忠于某个人,那就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不想忠心的话,也怎么拉都拉不住。看下一则。”
子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这个也没什么值得批判的。”希北风道:“当然了,现在世风日下,大家自己找自己爱人淫一淫,用各种方式玩一玩,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关上门自己玩个痛快就是。不足为外人道。至于哀伤,伤也就伤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事情,一个人要死要活,那就要死要活吧,只能祈祷这个人跟你无关,不然你就头疼了。”
“不具体讲一下怎么个世风日下吗?”解诸道。
“我可是正人君子。”希北风呵呵道:“这方面不好说,不说了,总不能跟你讨论姿势吧?”
“……”解诸无语道:“那就过吧。”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已经做过的事不用提了,已经完成的事不用再去劝阻了,已经过去的事也不必再追究了。”
希北风道:“很多时候我也想按这个标准来做,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有些事情,哪怕过去了也是可以追责的。要是直接放过不再管的话,恐怕下次依旧会继续发生。纵然不能给予惩处,也得对当下的规矩做出改变。当然了,其实这也全托时代的福。孔子那个时候,哪里是不想追责,根本是拿人家无可奈何。事情发生了,也无法追责责任人,那就只能就此放过,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再去瞎扯,免得搞出更大的麻烦出来。”
“追责也不能乱追吧。”解诸道。
希北风道:“确实不能乱追,民事不乱追,刑事肯定要追,政事一般也要追。”
“真可惜了。”解诸道:“这里面最好追的就是民事,其次是刑事,最难追的是政事。有些人为官一任,几把火烧下去,看着热热闹闹,时间一到就挪屁股,反正烧的不是他,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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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他。”
“往往是这样的,最该追责一生的并没有被追责,还继续升官发财,反而最不该被追责的,常常要提心吊胆,是不是多拿了什么的东西。”
希北风笑着道:“发现多拿了,还得主动点上交,不然的话,哪一天追责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谁让人家是老大呢?”解诸呵呵道。
希北风道:“确实也没有办法,不然的话,你去把城主砍了,然后自己去当城主,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我也想砍了他,但很可惜,他还能活很久。”解诸道:“没错,我希望他长命百岁,日后再好好折磨他。”
“祝你马到功成。”希北风摇摇头,道:“讲正经的,其实,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虽然这么说,肯定是有点轻飘飘,毕竟不是当事人,根本不可能直接体会那种痛苦,但是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能报仇雪恨,固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不能报仇雪恨,放下未尝不是一种智慧。”
“那是懦弱。”解诸道。
“懦弱也是一种智慧。”
希北风道:“人类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活下去。喜怒哀乐惊惧忧愁,有的让人很舒服,有的让人很不舒服。但仔细想想,所有的情绪,无非是让我们更好地走下去。说到底,人就是一个渴望活下去的东西,咱们发展出来的所有东西,无论是物理上的也好,如四肢五官体感触感,也无论是心理上的各种情绪,乃至于第六感,论证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更好地活下去。”
“那为什么还有人自杀呢?”解诸道。
“因为已经做出了活不下去的判断。”希北风道。
“那我要是也做出了不得不复仇的判断,岂不是说也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解诸道:“难道这不是一样的吗?或许我现在放弃了复仇,就会死,也不一定吧?”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希北风道:“你只是拿着一个基本不可解的难题为难自己,或许这种难题,也是为了让自己继续好好地活下去,嗯,看来我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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