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卧牛对老将（1 / 1）

决赛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天空万里无云，湖水一片澄碧。高踞在山头的城堡，竖着无数面迎风招展的经幡。飞翔的苍鹰掠过的下方，无数营帐林立，人头攒动，像一个热闹的蚂蚁窝。巨大的赛场，胜景更超昨日。不仅人更多，坐都坐不下，好多只能站着的，连女王也来了。陪坐在女王身边的，还有监察大臣，以及从朝派来观礼的使节。监察大臣是这样的。吐蕃王朝，原本只是一个部族的联合体，有强大王者的镇压，还能保持团结。可若央不力，对地方部族的约束也不强了。尤其苏毗还非常特殊。这个国家的化太特别。苏毗的传统，从根本杜绝了央王朝直接插手管理的可能。因为吐蕃王朝算派人下来，也肯定是男人，别的地方可没有女人当官的。所以有了监察大臣的诞生。央强，监察大臣的权威也强，央弱，在这里不会有什么话语权。穆川也在隆重的欢迎下，到来了。其实现在大家看他的目光，都非常好。除了知道他叫尼玛达瓦，是小女王的贵客，还擅长驯牛，其它一无所知了。不过也有一个小道消息，是从赛场的人员那流传出来的，说是此人的歌声极为动听，如同天籁。但天籁本身是谁也没听过的，所以对这个传闻，听到的大多数人并未当真。表演、致词什么的，一应环节，自然是必不可少，不过穆川并没有心思多加关注。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他场了。只是他现在的表情非常特。透着一股说不明的意味。却不像昨日那般汲汲于胜出的样子。“现在有请，我们这一届斗牛节，最出色的两位选手，尼玛达瓦，罗桑旺堆，及他们的爱牛，卧牛、老将入场，进行最后的决战！”从那赛场传来一声高喝，随即是激动人心的鼓声响了起来。穆川待在门后的空间，正坐着休息，听到这样的鼓声，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卧牛宽大的脊背，打开了门。卧牛没有注意到，今天的主人为什么这么平静，它一见门开，兴奋地牛吽一声，往里面狂冲了过去。穆川也缓缓步进了赛场。今天的赛场，也跟之前不太一样。人特多。不像往日，满打满算不朝过三十个人，今天这赛场的工作人员，接近一百个。全是看牛的。赛场，已经多出了几十头牛。母牛。决赛的规格是跟普通的赛不一样，之前看到那么多母牛入场的时候，穆川还颇觉诧异。之前并没有人跟他提过，还有这么一出。不过稍一思索，他明白了，安排这么多母牛入场的用意。像人一样。譬如你正在搬货的时候，你是很累的，很想偷懒和休息。可是，若是有一群美女，突然从你搬货的地方那经过，你肯定得昂首挺胸，举重若轻，装出一副我很有劲，我很能干的样子。牛也如此。几十头母牛，被人员约束着，待在了赛场的两旁，瞪大眼睛看着场那两头雄壮的身影，不住发出响亮的叫唤声。这些叫唤声，好是最刺激的春药。刺激得卧牛和老将，都豁出了浑身的力气，死命地抵着角，一步不肯退。这样的刺激，甚至穆川昨天那高歌的效果还要好。性，本是任何生灵的原始本能。并不需要任何其它助力，足以将两头牛的潜力都压榨出来。穆川只是静静看着。什么都没做。也没有指挥，仿佛只是多余。这时，他将视线从卧牛的身移开，看向了那个叫罗桑旺堆的老牧民。这老牧民正看着场的赛，察觉到了穆川的目光，他便回望了过来，神色也似有一些复杂。“老将，老将！”“卧牛，卧牛！”看台，呼喊的声音动天震地。这样热烈的气氛起昨天还要强烈。可身处赛场心，作为参赛人员，本应该最激动，最兴奋的穆川，这一刻，却平静得像是一个局外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目光甚至还有闲情移到那看台。他看到了一身雍容花贵的美妇人，苏毗的女王，看到了朝他挥手的尔东赞，还看到了正安坐在那，一对妙目也向他望过来的萨吉儿。扫了一圈看台，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场。卧牛正和老将杀得难分难解。各种冲撞的姿势都使了出来，浑身解数，为了要在众多母牛的注视下，赢得最后的胜出。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处于平局。别看老将有个老字。老头子色心反而大。尤其老将还是一个体格尚好的老头儿。不过，若是再继续试下去……老将会输。穆川现在总算明白了，老将为什么会总是止步第二名。非决赛赛场，没有母牛安排，老将还有游刃有余的应对。可到了赛场，众多母牛的强烈刺激，足以让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也失去理智。没有了老辣的优势，只是拼体格，老年牛肯定会吃亏。所以，卧牛的胜利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那么……穆川缓缓地举起了手。他的动作，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作为参赛的驯牛师，他的一举一动，本引人注目，尤其这个手势……穆川依然面无表情。作出这个决定，他是深思熟虑的。昨天萨吉儿的举动，给他带来了很多的思考。接下来，只需要……只需要……嗯？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穆川陷入了微愣之。怎么回事？昨天，萨吉儿是做出的这么一个手势，才让赛提前结束的。怎么他举半天手了，那裁判还没反应？是我做错了么？这时观众台，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尔东赞挥动的手已经停住了，一脸惊愕地瞧着他。萨吉儿的目光似乎一下子饶有兴致起来，而其他普通观战的人，目光却全部透露着一种惊，以及一种按捺不住想要瞧热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