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善与恶（2 / 2）

他看到时明辉和时登天处心积虑想要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对传送玉佩做了手脚，想要把木羽永远困在二重天，又在木羽逃脱出来之后，派遣许子页对枯木下死手。

他看到人族之中每个修真者只敢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在弱者面前鼻孔朝天，在强者面前卑躬屈膝，看到邪派人间地狱之中放纵的**，而这些**平日里又是十分正经高高在上的长老前辈……

他看到凡人的帝皇为了皇位的争夺，毒死了自己的父皇和兄弟；看到了人族兄弟姐妹争夺家产之后，却把年迈的父母赶出家门，让他们露宿街头，谁也不愿意养父母老；看到恶毒媳妇逼迫自己的婆婆吃剩饭睡猪笼；看到贪心掌柜无辜扣下勤劳工作的伙计工钱，看到地主员外强行征地拆毁了农夫的房舍……

无数丑陋的面貌从木羽的脑海中闪过，有些是他的见闻，大部分却是木尤蒙灵主自己曾经看见的人族之间的纷争。这些画面如此血淋淋地将人性丑陋的嘴脸刻画出来，那么地触目惊心，让木羽深刻地体会到世间的阴暗面。

“这些便是你要守护的人族吗？”

“他们有存在的必要的吗？”

“他们配活下来吗？”

……

尖酸的嘲笑在木羽脑中久久回荡着，木尤蒙灵主与人族斗争了这么久，他熟悉人性的阴暗。他知道木羽崇尚的是平和，不喜欢杀戮，所以他把人族自相残杀的记忆全部传到木羽脑中。

“世间总有许多不公平，但是人族的存在不是因为这些不公平，而是因为我们有感情。”万千血腥的画面没有让木羽动摇过，他的信念很坚定，他明白自己拥有什么，也明白整个人族拥有什么。

村长爷爷知道他有尤蒙的能力却选择相信他，寻执事在高高在上的仙师面前维护身为灰色弟子的木羽，风浩尘心平气和的教诲，承言对师弟的保护，兰灵儿对骆殇的固执，恬然为了不给父亲添麻烦，在自己父亲面前选择不相认，破剑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愿意把自己的心换给雨蝶，枯木为了苗语嫣甘愿去救风浩尘，冷冰雪苦苦等待枯木几十年，风浩尘不愿看着爱的人老去宁愿放弃自己不死的生命……

一幕幕的情如温暖的太阳融化了丑陋的人性，亲情，友情，兄长的关怀，长辈的呵护，为爱的执着，这些都是尤蒙灵主所不理解的。他们与人族争斗了千万年，却终究不明白人族靠的到底是什么延续着自己的种族。

“轰！”

九天封魔阵忽然爆出一阵阵沧桑悠远的气息，被邪不老炼化的五种元素相互交织着，形成一圈圈五彩的铭文，跳动着融入到每个人身体之中，五种元素相互依存，相互克制，把他们的身体变为平衡的元素之躯，尤蒙灵主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声。

五个人的身体不住地被阵纹所融入，他们体内各自都缺失四种元素，这四种元素慢慢地被九天封魔阵以阵法的形式弥补起来，虽然不可能变得与正常人一样，但是也足以让尤蒙灵主无法控制他们。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乔雪的身子不住地颤动着，她痛苦地喊着：“不要，我不是怪物，不要杀我……”

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曾经的人族抛弃了她，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待见她，她心灰意冷，那是她最无助的时刻，水尤蒙灵主却把她的悲伤给勾了起来。

乔雪的抽泣惊动起其他人，她的情绪似乎通过九天封魔阵而被无限放大，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她的悲痛。木羽直觉一股难以言状的哀伤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木羽明白自己失去什么，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不懂得父母的爱是什么。两岁的时候，他娘就选择不辞而别，把他留给了村长。他很羡慕别的小孩子可以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但是他不能。村长尽管十分爱护他，可惜很多东西是村长给不了的，他时常坐在自己门口发呆，期待着自己的娘会回来接他，甚至不想去村长家住，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人来接他。

他只是一个孤儿，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他把这些情感都埋在心底，因为他很乐观，可是今日这些情感却像是火山爆发般，全部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地伤心。

为什么还有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

木羽怔怔地想着，他对生活似乎也没了任由留恋，他觉得自己好困，恨不得想要睡一觉，把所有的悲伤都忘掉……

“这女孩凄凉的过去你们是不可能会体会的，她被我占据意识的次数多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乔雪的声音忽然变得如流水一般，叮咚作响，无比地悦耳动听。她张开了眼睛，眼眸已然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蓝色，宛若璀璨的星辰，十分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