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启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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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房子,我们去了再添置些家具就能住了,你忘了我以前说过,这辈子,我一定要让咱们搬三次家,这次搬家是第二次了,不光搬进城了,还进了大城市。”妈妈还想说什么,爸爸搂紧她说:“睡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抓了起来,感觉灯还没打开,就有人给我快速的套上衣服,之后我就靠在爸爸的肩上又睡着了,等醒来时,我们已经坐在去往北京的大巴车上了,远处的天边露出一条白线,映着东边的微光,我看到广阔的平原上,秋天饱满的谷穗弯着腰的剪影、玉米地还是黑漆漆一片、汽车路过了几亩梨树林,平时挂着诱人大鸭梨的梨树,此时仿佛张牙舞爪的向身后闪过······这就是华北平原在我儿时留下的最后印象——广阔、神秘、渐行渐远。
上午,我们到达北京,与前来帮忙接应的四叔四婶汇合,经过简短的商议后,大人们决定,除了每个大人有负责看管和清点的行李外,为了防止孩子们在人多拥挤的火车站跑丢,一会上火车时,由四叔和四婶带着两个年龄稍大的姐姐,妈妈抱着弟弟,爸爸则带着最难看管的我。
还记得火车进站停稳后,车门打开了,在拥挤的人群中,爸爸一把拎起我,胳膊一抡,我就飞一样的被“扔”进车里。爸爸随后才扛起行李,挤着上车了。
我对整个搬迁过程的记忆,都凝聚在记忆中的那一抡,那一下特别有力,我飞一般的被扔上火车,就那样仓促的告别了我的家乡。在我心里,我的幼年时代从那一刻起,就结束了。但我后来从未问过我的爸爸,他用力抡我那一下,是否也充满了仪式感,他是否在用这样的方式,与过去的一切挥别。是的,爸爸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村子有他的多年至交,有他35年的回忆,有我们祖先的坟冢,爸爸抛开这一切,带着一家六口人,带着他的第一桶金,赌上了他的后半生,向着无法预测的未来,出发了。
好几年后,妈妈回去探望已被大舅接到城里的姥姥姥爷时,居然在集市里偶遇了曾经的邻居李大娘。大娘说,她不知道我们那天会那么早启程,那天天亮后,她有心来送别一下,没想到走到我家门口时,她看到了挂在门上的那把大锁。她说:“根本没想到你们走的那么早,还想着说再和你说几句话,我当时看着那把锁,坐在地上就哇哇哭起来了,手里给孩子们准备好的煮鸡蛋全都滚到地上沾上泥,我还是一直哭。后来路过的村里人看见我,问我为啥哭成这样,我说‘人家走啦,人家走啦·······’当时是真难受啊,都不知道你们走了我还找谁说话去。”两个许久未见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城里的马路边,哭成泪人。
也不知道那辆绿皮火车走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内蒙古的土地上,这里的秋天,天出奇的碧蓝,风出奇的凉爽,我第一个从出租车里跑下来,还没跑远,就一头栽倒了,是啊,这里的黄土地还出奇的硬,我的膝盖马上就破皮了。
新家就在城市的老区里,是一个长条状的大院子,院子的正北有一排五间正房,正房前有延伸出快有两米的阳台,阳台高出院子地面80公分,在两个房间的门口,做了阳台到地面的小台阶。院子的南面,与正房对着,有一排五间南房,南房略矮一些,房前也没有高出地面的阳台和台阶,所以显得更矮,院子最东面有两间只有门框的小房子,后来一直做杂物间,大门就在院子西边。这个整齐的大院子,成了我少年时代的乐园,懵懂青春期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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