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作品(1 / 2)
郁素婚礼在三月,算上轮休, 闻萤再请一天半的假。www.126shu.com
那几天林谨承去外省出差, 但他说就算有空也不打算去,不必要的消遣尽量精简。如今他计划着扳倒销售部, 若能如愿,将拿下酒店所有要害部门。
因为是林肇言的儿子, 林肇伦就算恨他入骨, 也不能随意解聘他。
只不过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林肇伦那只见惯风雨的老狐狸对他旗开得胜尚无反应, 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从码头到岛上乘坐快艇需要一个小时。
白云缩成棉花糖似的一团团,在天空愉快地追逐。
疾风裹挟着水腥气, 凛冽扫上脸庞, 小刀子一样刮人骨头。
船身颠簸, 头发吹成一蓬杂草, 闻萤关上窗。
上次见郁素还是前年毕业的时候,闻萤比她离校早,兴冲冲地坐长途火车过去帮忙拍照, 见到她男朋友。
就是高中时那个明明揣了满心满眼的喜欢,还拉不下脸, 非让闻萤帮她拨号的学长, 个子高啊高啊需要微微仰头看, 剃了薄薄的寸头。
那时他已经工作了, 人长得不太好说话, 从市区送她们坐车回学校的路上面色像无风的湖面,始终沉静着。
告别时倒是爽朗地说了句“那明儿见吧”,明烈的北地口音。
朝闻萤平淡地点头,转向郁素时,他眼尾弯起弧度,整张脸因为这么一点牵惹,生动了起来。
好像那句名言说的“这世上有三种东西藏不住——贫穷、咳嗽和爱情”,当时闻萤就直觉,这个人靠谱。
郁素如今在银行上班,老公做风投,他们是奉子成婚。
闻萤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郁素发给她的合照,夫妻二人亲昵地搭着肩。那位先生看着比以前成熟不少,笑容儒雅。
但是,怎么说,闻萤大概摘不下有色眼镜了,左看右看就是不如林谨承。
*
下午三点,快艇停靠码头。
郁素在岸上殷殷地张望,视线触及闻萤的第一秒,夸张地跳起来挥手,大声喊她。
很快被身边人拽住提醒了下,她才有所收敛地站稳。
白色休闲西装的外套解开扣子,内搭明黄色衬衫,系一条花色精美的丝巾。郁素短发淡妆,盛开的热切面孔满是新嫁娘的娇美。
“啊啊啊啊!闻萤!”
一双手被她紧紧拉住,郁素像个就要迎来第一次春游半夜睡不着觉的小姑娘一样,满脸都是激动。
闻萤受她情绪感染,也跟着激动起来,“讨厌啊,你现在怎么那么好看了!”
“化妆师优秀嘛,还是你美,天然去雕饰。真的,闻萤,我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眼光了,我要是个老男人一定想办法泡你!”
“哎,我们刚见面就这么相互吹捧不好吧?”
“哈哈哈!塑料塑料!”
身侧的海水纯透明,从清澈见底向翡翠绿和深邃蓝逐层过渡。
细软的白沙滩,连步行都变成享受。
她们像以前那样挽着手,聊起明天的婚礼安排——白天举行仪式,入夜了还有婚宴,是从睁眼打到闭目的一场硬仗。
规模不大,宴请的宾客均为至亲好友,订了家依海岸线分布的度假酒店,沿途有充足的小沙滩海湾。
景色是罕有的宜人,连绵山坡布满翠绿的草,腹地森林里纵横奔流的清溪。
风过树梢,叶声窸窣,能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木头味。
坐上车,闻萤看向窗外欣羡地说:“这地方你怎么找的?”
“老李他老板娘推荐的。”
老李。
这么快就改了称呼,充满寻常夫妻的烟火气。
闻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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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拿她打趣,念头一转,怔了怔,“对了,你说他老板娘……”
“啊,林谨承的妈妈,潘蕴慈。”郁素回忆着,“听说当年她和林肇言的婚礼就在这里举办。”
闻萤一时没有反应。
有过那样的遭遇,还能若无其事地旧地重游吗?
“之前她问我,你会不会来。”郁素腻在她肩上,贼兮兮地笑,“要是看到她,帮我们家老李多说两句好话噢。”
“我……我还不认识她。”闻萤撩起耳边的发丝,目光不安地游移,“素素,她好说话吗?”
“反正呀,挺特别的一个人。”
*
傍晚的海平面沉入绵绵暮色。
郁素叫闻萤一起去二楼的露天酒吧,她们要了果饮,俯瞰沙滩上搭好的拱门。
钢琴声淙淙流淌,几个人坐齐了,听郁素安排明天伴娘团的活动。
露台地板铺着花砖,灯全亮了,视野开阔足够俯瞰泳池和沙滩。
郁素越扯越没正形,一群姑娘闹哄哄地笑。
闻萤察觉到几张桌子外投来的一瞥,在幽暗的里处,靠近钢琴的那方晃过一抹匆匆的红色。
几声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后,那抹红色降临眼前。潘蕴慈熟络地搭上闻萤的肩,弯下腰来,脸却是冲着几个人,“我和摄影师沟通过了,明天专门给你们拍一段。”
没等众人反应,她犹自拊掌,笑似风铃轻摇:“这种小姐妹的情谊最珍贵了,保证把你们拍得美美的。”
柔凉长发绸缎般垂下,那一脸天真笑意看呆了闻萤。
要不是见过郁素事先给的照片,谁能相信眼前身轻玲珑,眉眼妩媚,一块腕表价值闻萤整年薪水,却丝毫不像想象中阔太太对小辈端起淑媛的高姿态,这样的女人会是潘蕴慈呢?
后来闻萤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
那身娇俏的红裙穿行于酒桌间,像翩跹的蝴蝶,留下浮动的暗香。
听郁素说她也是年过不惑的人,可看着就像三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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