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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社会变革从今日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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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诚有些踌躇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土人到底要干嘛?

走经牛角瑶山前,杨秀清特地下令,不得妄自寻械山民,违令者严惩不贷。

这些土人居山间寨落,每寨可谓各有土著兵丁,一寨的首领职位父死子继,可相传数十代,甚至一个朝代灭亡了,他首领的职位仍然在父子家族中流传!

少数民族一带有一句很著名的话,所谓流水的朝廷,铁打的土司。

而其相互寨子彼此常因水源、猎地、山林问题互相械斗不止,寨子里的老壮人等战斗力很是强悍,让杨秀清也不愿轻易招惹。

夏诚先让那人起来,沉吟了一下,按习俗接过了那人手里的谷穗儿,那人见夏诚接受了献物,即拿起腰间的小牛角号,嘟嘟的吹了起来。

随着号声,坡上密林间隐约出现了三四百持矛弩弓械的土著僚人,又有一队人从中抬着一乘竹竿椅子下了坡来,最前面的两人吹着一种少数民族的乐器来迎,在滑竿竹椅前,那位吹号土著收起牛角号子,请夏诚坐上竹轿。

夏诚见状,心里也有些后怕着急,不清楚这些蛮人到底要干嘛?

此时一侧的吴公九则没有闲着,从夏诚的队伍中刚找来一个当地会土话的兵丁,与那吹号土著上前谈了半天,才知是因前来清朝抽税摊徭官吏过于凶狠贪婪,山寨忍耐不过将其杀死了,现来投靠太平军,希望能有长官前去山寨商议。

夏诚满心自己的小算盘,称王称霸的野心可谓勃勃,心道:这难道不是壮大自己的好时机么?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万一这山民说的是假话,这些土著将自己诓去杀了怎么办?

要知道这些山民有时候也会拿散离大队的士卒人头去与官府换银子的。

质朴与狡黠,热情与凶狠,这些有些矛盾的性格特点,放在这些山民身上是一点都不矛盾。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只要带够护卫军士,安顿好咱们的队伍,且这牛角瑶山路途一路上上多是咱们太平军的大股队伍,在清军没到来前,相信他们也不敢随便谎言招惹!”

吴公九的一席话从旁坚定了夏诚前去的决心,夏诚一面派人去往后面中军杨秀清处报信,一面对身侧吴公九道:

“那就劳烦百代与我走一趟了!”

吴公九有些傻眼的支支吾吾,可夏诚不管他,唤来他老叔于贵,让其看管好队伍,在这附近就地驻扎,晚上他会派人前来联络,若不见人前来,他即可伺机而动。

带了亲兵李天成的三十来人,拖着胆怯拖拉吴公九,夏诚也不去坐竹轿,赶马跟着这些人上了山。

…………

“这“小夜叉”是谁?年方17,这么小的毛孩子,也能在长毛中称将?”

乌兰泰拿着一份“天德王”洪大全(实为焦亮)供述的太平天国人员名单,嘲讽般询问堂下的席地而坐的焦亮。

他写的这份长毛逆首的名单上,连每个人相貌都开列上了,可谓详实扎细。

这期间乌兰泰看了又看,觉得有些可笑,嘲指着名单上一个人名问道:

“其管辖的兵力快赶上旗兵的一个参领了,就是贵胄的八旗子弟,若无大显贵跟脚,三五年也得不了此位,这长毛用兵就这么无度吗?而这又是谁的亲眷?”

“洪大全”倨傲而坐,坦言对答:“此人为太平军内小骁将夏诚,因其心狠手辣,被营人暗称“小夜叉”,一年间由童子军因军功升任军帅。

而圣军用人,只看本领高低,不看年纪大小,不似尔等腐朽朝廷!”

“喔!此人有何功劳,本都统倒想听听!”

乌兰泰有些不信服,心道这长毛有何能耐敢于朝廷比论。

“夏诚首功,便是都统赐予的,都统何故不信?”

焦亮脸上起了嘲讽神色,看着上座案后,大椅上一脸凶狠不解的乌兰泰,乌兰泰闻言一拍案桌,叫道:

“放肆!老实交代,有你好处,再敢搪塞本都统,小心了你的皮!”

“当初他率二十七人,在都统独鳌山与石达开部鏖战之时,攻夺了都统千人驻守的威宁兵营,这难道不是都统赐予他的首功嘛?”

坐地的焦亮鄙旎般说完,嘲讽地大笑着,堂上的乌兰泰脸白一阵红一阵,有些无地自容,急忙一拍惊堂木道:

“够了,洪大全,你给我休要放肆,这几日进京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乌兰泰转过话道:“进京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给我思想清楚些,如此皇帝可能要你做个逆匪投效的表率,而不杀你,说不定给你个官做也未可知,总之,想活命的话,说话前,就一定要好好想清楚!”

焦亮道:“在下自知,只要皇帝不杀,在下也会劝“家兄”自首归罪的,我湖南湘西还有一批自家人马,也可以交付朝廷。”

乌兰泰一挥手,门口自有两个戈哈什进来,将焦亮拖了出去。

自其被拖出去后,乌兰泰也经不住叹了口气,这局势日益糜烂,唉!

正想间,门口忽有骑差骑马匆匆赶到,来人翻身下马,进来抱拳报道:

“长毛前锋,已越过马岭一带布防,前往桂林省城逼近,赛大人速命小人前来召大人前往昭平县城议事!”

“什么,马岭也没守住?”乌兰泰急切失忿之极,两三步的下了厅堂,马岭作为最后通往桂林的山险屏障,其后便是一路坦途,他自知这马岭一失,这太平军前往桂林路上再无山险障碍!

乌主力尽丧之下,赛尚阿除将向荣一部主力摆放在昭平、荔浦一带大路防堵外,特派前永安知州刘葆真带当地土勇500去驻守马岭,可刘葆真率队到达驻守了几天后,一看太平军大队不去走向荣这条大路,反朝自己涌来,当即脚底抹油开溜,自发遣散了不少人,谎言上报赛尚阿道自身力战不敌,损失惨重。

太平军围攻桂林,现已经了成板上定钉之事。这太平军不可治之势已成,内地省会被围,清朝自立朝一统以来,尚未有过,纵使是皇帝,也不好向朝野交代,有一批人要被处理了,说不得还得掉几颗脑袋。

国家已经到了存亡边缘,本来各地造反声浪不止,各种社会求活团体层出不穷,但都因规模太小,发现及时,多数一一镇压了,这次省城的被太平军一围攻,很可能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与元朝修河,挖出石人一只眼的社会效果一摸一样。

介时整个社会风起云涌,而百姓一旦挣脱困锁他们的生活苦难的制度枷锁,将会导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再要给他们将这枷锁上上,可就难上加难。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不久前的丧师辱兵,致使太平军现在的不可收拾,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乌兰泰有些汗流浃背,连着两次都没翻上院里牵来自身坐骑的马背,连马镫也踩空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弁从将其勉为其难的推扶上了马背。

清廷已经开始处于了风雨飘摇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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