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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问心无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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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王萍轻轻叹了一声,那幽怨劲跟杜十娘似的,然后,侧了侧身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三张钞票来,两张一百块,一张五十块,用钞票拍了拍小刘的脸颊,笑得可甜了,“你伺候得不错,小费,赏你的!”

白多多瞪大了眼,不禁笑出了声,真想给她拍掌叫好!

其实这样子挺好,不能撮合的姻缘,强扭不得,她们都是洒脱的人。

做完这些,王萍走了过来,笑兮兮地推了她一下,“亲爱的,别用那同情的眼神看我……走吧,咱俩继续!”

“好。”

嘴里答应着,白多多没有再看屋里的人,挣脱了刘然拉着她的手,扶着王萍就要走。

“站住!”刘然不满地重重吼了一声,伸手就拽住了她,“哪儿去?”

“陪我小姐妹去做手术,怎么了?”白多多语气轻快地说。

“刘一鸣!”紧拧着眉头,刘然冷冽的声音提高了至少八个声调。

“到!”刘一鸣终于回神了。

微微一顿,刘然那眼神里也不知想些什么,半晌才说,“赶紧陪她去,白多多留下!”

“我?老大……你敢确定孩子是我的?”张着唇,小刘闷声回了一句。

“她跟过你总是真的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是不是男人?”

被刘然这么一吼,小刘有些底气不足了。

算了,让他堂堂一个花花公子和一辈子就跟一个女人做事的男人说床上道理,能行得通么?

“是!”

敬礼,谁让军令如山!

刘一鸣黑着脸三两步踏了出来,压根不管王萍的别扭,拉着她就往走廊上去,别看他这人有点痞,其实身上那套军痞作风还是十足十挺男人。

扭过头来,他看了看这女的泛着白的唇色,闷闷地吼,“喂,妹子,咱先说好啊,做完手术就散啊,你可别想赖着我!”

王萍突然顿下脚步,扬着眉不屑地看他,神情蛮严肃。

“拉倒吧你,我跟你走是为了我家多多留那对付那狐狸精,现在,立刻,马上请你离我三尺之外!”

小刘神色一僵,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算了,你一个女人自己做手术也挺可怜,爷就行行好得了!”

“……用不着。”

王萍急了,可是却摆脱不了他,他反过来成了跟屁虫——

就这么,两个人边吵边往手术室而去。

马如月的病房里。

鸦雀无声。

王萍和小刘这一离开,留下的几个人就有些尴尬了。

因为哥哥冷落自己而吞刀片的妹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然,这尴尬两个字,似乎就对白多多自己而言,很显然其他几位同志完全没有感觉。

这时候,正巧马如月的液体输完了,一个小护士颇为熟练地用酒精棉球给她擦了擦,飞地帮她拔了针。

谁都没有料到,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输液针头刚一离开手腕,马如月直接就猛地站起身来,赤着脚爬到了病房窗台上,其动作之迅速敏捷,乍一看就是飞虎队的速度,哪像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

宽大的病服罩着她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子,看着真是挺可怜,那瘦弱的腿一伸就跨了出去,往窗台上一坐,望着窗外傻乎乎地笑。

有风吹过来,将她头发吹拂着,她这样,竟有点悲伤。

白多多从来没见过这么极端的方式,一时有些呆住了。

“如月!”马芸愣了愣想过去拉她。

“妈,你不要过来,这里风景好漂亮,我要一个人看!”

马芸下意识地站住,扭头望向刘然,其中意思,大家都明白,意思让他劝劝。

而此时……

刘然那视线犹如世界上最锐利的刀片,刮向马如月的眼睛里并无半丝担心的意味。

只有一层一层的解剖,带着一种类似于研究的东西泛在眼眸里,分不出喜怒。

良久,他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何必让彼此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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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月心下一跳。手微微颤抖着,有些激动。

这是她回b市之后,刘然第一次用这么无奈的语气和她说话,今天刘然能来看她,她觉得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她一定要将刘然昔日里对自己的宠爱重新找回来!

“哥哥,风吹在我身上好舒服,有些痒痒……”

“哥哥,我好喜欢b市,这儿可真美啊……”

“哥哥,你来陪我吧……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马如月的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声音单纯得近乎弱智,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窗台上,嘴里咕噜咕噜地念叨着,声线不大不小,也听不出该有的惊恐和害怕,倒真像一个小女孩似的天真无邪!

她这是怎么了?做个手术脑子就坏了?

白多多回过神之后,只觉得好笑。真要跳楼,哪还会说这么多废话,两眼一闭就跳下去了,老实说,她还真就不相信她会跳,精明如刘然会瞧不出来?

很显然,刘然也是深知个中意味的男人,不过他目前还不确定马如月的身份,静观其变配合她。

“如月,你到底要干什么?”

“哥哥,你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我就不痛了……”

马如月那目光幽怨得比古时候的深宫美人还凄惨。

那样子,似控诉,似委屈,当然,多是深情。

其实吧,哪怕她装着傻,说到底也是一个挺美的女人,还是能让男人产生保护欲的那种。可是么,装疯卖傻的,倒是让人有些讨厌。

刘然始终无动于衷,只是眉头拧着紧了。

“跳下去,我不拦着!”

“哥哥……你真不要我了么……”马如月吃了一惊,眼眶含泪,这份委屈的小模样,绝对足以让铁汉变柔情,钢筋化成绕指柔。

可刘然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正僵持间,一个小护士进来了,垂着眼睛说院长在办公室等他,是有关马小姐的诊疗情况。

冷冷扫了一眼还挂在窗台上的马如月,刘然跟马芸打了声招呼,然后再次二话不说拉着白多多就走了。

望着他迷人的侧颜,白多多心脏跳得极快!

刘然这处世风格,恰恰是她喜欢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拖泥带水!

这男人啊,确是有嚣张资本,这种男人,外成熟世故又练达,羁狂得像个真正的魔王,冷血得狂野又霸气,又酷又帅!而就两个人窝在床上时,他却会对着自己耍点无赖,耍点流氓,宠起人来能让你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瞬间就丢盔弃甲!

这样的男人,真的太容易让女人动心了!

军区总医院华院长和刘然算是忘年之交,所以,当华院长看着一向冷峻的刘然牵着个女孩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扎扎实实地吃了一惊。

听说刘然为了这个女孩连军纪法规都不顾,在军区是闹得沸沸扬扬。

心里寻思,脸上笑容却慈祥无比,“刘然,来坐,坐……”

“华叔,打扰了!”刘然微微抬眸,眉梢间还是无一丝笑意,只是淡淡点头。

华院长呵呵一笑,并没有因为他的脸色有任何不适之感。他太了解这孩子了,小时候就冷静早熟,性格是孤傲得不太合群,尤其是他母亲离世之后,是一个难以让人接近的孩子,过去那些年,连个女人都没有……

眼下这么一看,他心里稍感安慰。

至少他看来,现跟前刘然像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了。

咳!

清了清嗓子,华院长将手里的病例递给了刘然,大家都是熟人用不着拐弯抹角,他直接严肃地直说了,“马小姐脑部曾经受创,伤及神经组织,这次受了刺激,又有些复发了,不过具体的,还有待观察,不排除她目前思维混乱。”

刘然一愣,思维混乱?

那么所谓的阴谋论,难道只是他自己的假想?

下意识地瞄了神色不霁的刘然一眼,白多多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是该心疼了,还是该内疚了?

又跟华院长聊了几句,刘然不再磨叽,正准备拉着白多多回家,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军医进来了,望着白多多愣了愣,然后拿掉了口罩轻笑起来。

这时候白多多也认出她来了,可不就是那天给她开药的中年女军医么?

要不要这么巧啊!

女军医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移开落到刘然的身上,不得不承认,他俩站一起相当抢眼,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小玲珑,同样笔挺的军装,却彰显着不一样的味来。

看到男人对她的维护,女军医似是暗暗松了口气,“姑娘,身体好些没有?”

眯着眼冲她笑着,白多多心里有些小别扭,不停地腹诽——姑奶奶啊,千万别让刘然知道那事啊,他还不得大发雷霆吗?

可,事实既是如此,你越是不想的事,它还就偏来了。

一听女军医这话,刘然原就有几分阴沉脸色顿时难看了,瞬间划过一抹明显的冷厉来,低下头看看她。

“怎么回事?”

瞧到男人紧张女人,那女军医索性就接着说,“女孩子月事来了要多调理休息,总吃止痛药不好,止血针也要少打,免得引起内分泌失调,真正的月经紊乱就不好了!”

完了,要命了!

这一下,刘然那脸色是沉得没边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冽寒气‘嗖嗖’透了出来,原本抓住她的手的那只大手有些激动地上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白多多,你整天都在做些什么?”

白多多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明显感觉到两道冻死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说啥,一直都想跟他坦白,自己受孕机会渺茫的事,可每次不是忘了就是难以开口。

一直看着满脸怒容的刘然,白多多迅速打好腹稿完成了战术预演。

敌声已至,她要先发制人,鼓起眼睛,狠狠地瞪他一眼,却发现他黝黑的眸子危险地盯着她,阴沉冷峻的面容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视线所及之处,杀气腾腾,寒气逼人。

两相一对比,还是刘然的气势比较强。

好吧,敌强,我就弱!

白多多有点小纠结,这些倒霉催的事咋都落到她头上了呢?各种巧合就这么把她活生生的推入了那高温的油锅里。

别说男人,就连她自己也十分介意不能怀孕这事,爱一个人,就想和他组建家庭,孕育生命,不能有一个孩子,两个人的家庭是不完整的,至少在她传统的思想里是这样觉得的。所以她一直难以启齿和刘然说这事,他就算嘴上说不介意,心里也不可能真的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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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瞒下去了,于是她暖暖地冲他一笑,眼睛暖暖地半眯着,小手爬到大手上,想要拨开他钳在手臂上的桎梏。

“一点小事,还提它干嘛?”

“小事,什么才算大事?”一声暴怒的低语后,男人几乎是用拽的将她带离了院长办公室,那黑着脸的冷酷样,把那个热心的女军医给吓了一大跳,真想咬掉自己的大舌头,千万别因为自己的多嘴而害了一条命啊。

而华院长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多难得看到那孩子这么富有人情味的表情变化啊!

遂对女军医摆了摆手,两人继续谈工作。

军区总医院的走廓上,刘然情绪莫名的眼眸里倒映着白多多苦逼的面容。

睨了他一眼,心思又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想不明白,她自己的身体,又不能痛到他身上,况且这事还过去了,他摆着一副关公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像她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都不敢开口和他谈不易受孕的事了……

可打止血针忍痛工作这事,她不也是为尽快的做好机要参谋这项工作么?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不是他么,她都没地找人申冤呢,他倒来找茬了。

很快的,她就跟自己找到了对抗黑恶势力的理由。

一念至此,她便有些不愉了,“刘然你凶啥什么?我就奇怪了,难不成小兵我生病了还不该看医生了?”

刘然心里一窒,直直盯着她,冷冽的目光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凝视了数秒,才缓慢而严肃地说,“白多多,你身上那几根倔筋长哪的?”

“干嘛?!”

“老子给你抽掉!”

“哦,那我俩应该互抽。”

刘然冷哼了一声,将她垂在裤缝间的小手抓紧,“来例假了怎么不休息?非得较劲?”

休息?说得可真好听。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白多多反将一军,“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不译完不许睡觉?”

“你……”

刘然喉咙卡壳,又被噎住了,依稀好像记得仿佛这话就是他本人说的。

对他的吃瘪,白多多深表快感,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副又横又拽又冷又霸王的样子瞪着自己。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受的那些气,胸闷气短等各种情绪就迅速的滋生了出来,不过,她一直禀呈着革命烈士的光荣传统,要冷静,要淡定,目光浅浅地望着一脸冷酷的男人。

两两相望,谁都没吱声。

刘然瞄着她,心里那滋味啊……没有最烦躁,只有更烦躁,五味陈杂。

胸腔里不停窜扰的无名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着都压不下去。

白多多想的没错,他刘然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睨视别人,而他的女人得纳入他自己的羽翼,由他来保护,可失败的是,这个女人需要他么?

从头到尾,她似乎从来都不需要。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服下软,在他这儿有什么行不通的?

可她倒好,一个女孩子来例假了,痛得不行了,还在那儿坚持什么?想着她忍着剧痛在烈日下训练的样子,想着她一个人偷偷去打止血针,吃止痛药的样子,想着她半夜还在译电室里工作偷偷掐自己的样子……

之前她晕倒的那次,他就看过检查报告,知道她不易受孕的事,所以对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更加愤怒气闷。

可她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为了达到他制定的要求!

实事上,她并非是特例,他带的部队,是全b市军区里的佼佼者,那些看着惹人注目的成绩当然不是一弹指就有的,而是兄弟们用鲜血,用汗水换来的,不是针对白多多一人,而是所有队员都是这么训练过来的,他也从来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

可对她……

一种烦躁的情绪冲撞着他的理智,堵心,闹心,痛心,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思索着,那一向凉薄的唇紧紧抿着,心里被沉重的钝痛感占据着。

最终不得不喟叹一声,攥紧拳头猛地狠砸在走廓的墙壁上,激起细微的灰尘若干。

带着一股子暴躁,他沙哑着嗓子低吼,“白多多,你就作吧,作死你得了——”

说她作?

这男人有没有点眼力劲啊?

混帐!

白多多翻了个白眼,撇着嘴,笑得一脸找抽的样,“你还指责我呢,我没找你麻烦,嗬,当我的面不理人家,背着我的面就心疼得要命,看不出来你还是多情的种子啊!”

老天作证,她就这么一说,没有其它想法,可她毫无预警地飙出这句话,却龟裂了刘然一直冷硬着的俊脸。

握着拳头怒视着她,刘然心里满肚子的火,受不了她误会的话,不由得梗着脖子吼,“你再胡说八道……”

白多多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里笑得都乐开花了。她哪会误会他和马如月?只是随口这么一调侃。

不过么,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由头能不好好拾掇他?

白多多努努嘴唇,一脸不正经的小流氓样,哼唧着鄙视他。

“哟哟,还急了!没干坏事你急个啥,心虚吗?”

“白多多!”刘然咬牙切齿!

他刘然不管是对家庭、对婚姻还是对她白多多都是绝对的忠诚,他是这种朝三暮四花心的人么?这女人就这么信不着他?

盛怒之下,刘然一点点靠近了她,微蹙着眉的冷峻模样十足一只点燃的煤气罐。

白多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嘴上却不输半毛钱,“喂,就事论事啊,我可没瞎说,没人拿刀逼着你来瞧人家吧?又请专家,又治病的,心疼死了吧?哼,装啥呢,又没人挡着你的道……”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老实说,她不知道是什么意识支配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的,那点子酸味连她自己都闻着了……

不是说好了不在乎么?不是明明知道他对马如月没男女之情么?这种不受理智支持的行为和语言,说明了什么?

脑子懵了,她不敢再深想,也许就是总睡一个被窝被传染出来的毛病吧?

被她这一句句夹枪带棒的话戳了过来,刘然阴霾着脸,气得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唇。问心无愧,无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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