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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冉秋云感同身受 谭为仁知冷知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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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蕴姗看来,谭为仁如同横在林蕴姗嗓子眼里面的一根鱼刺。

随着为仁的一天天长大,林氏渐渐发现为仁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老爷,不但眉眼不像老爷,身高和肤色也不像老爷。

林蕴姗还当着冉秋云的面有意无意,有一嘴没一嘴地说自己的儿子为义、为智和为信跟老爷就像是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样。

言下之意是:冉秋云的儿子为仁一点都不像老爷。

每当想起林蕴姗审视为仁的眼神和她说的那些话,冉秋云的心里就很不自在——她心里有些发虚。

随着为仁一天天地长大,冉秋云的心里越来越发虚,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儿子为仁越来越不像老爷的模样和眉眼。

民间有“吃哪家饭,像那家人”的说法,遗憾的是,这种说法没有在儿子为仁的身上体现出来,遗传是糊弄不了人的。

梁大夫曾经向冉秋云透露过一个情况,林蕴姗私下里曾经问过梁大夫。

她问梁大夫:梁大夫给怀孕的女人把脉,是男是女,一搭一个准,是男孩就是男孩,是女孩就是女孩。

可为什么梁大夫在给冉秋云搭脉的时候说“一多半是男孩,一小半是女孩”呢?

梁大夫知道林蕴姗对为仁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他巧妙地回答了林氏的疑问:“再厉害的郎中,谁也不能确定女人肚子里面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生男孩子的可能大,就说是生男孩子,生女孩子的可能大,就是说生女孩子,再厉害的郎中都不会把话说死。

所以,梁大夫在给林蕴姗把脉的时候,也说了一句活套话:一多半生男孩,一小半生女孩。

梁大夫回答的非常巧妙,但林蕴姗还是将信将疑。

冉秋云暂无睡意,她坐起身,披上衣服,拉了一下铜铃,把阿玉叫进内室。

阿玉推开门,拨开珠帘,走进内室,点亮松油灯,然后走到床跟前:“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阿玉,你把赵妈叫到这里来。”

不一会,阿玉领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走进内室——她就是笔者在前面提到的赵妈。

阿玉将赵妈引到椅子边坐下,然后退出内室,掩上房门。

赵妈站起身,帮冉秋云掖了掖被子,将一个枕头垫在冉秋云的头下。

冉秋云看着赵妈的脸,赵妈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神情也有些恍惚和沮丧。

“赵妈,你请坐。”

赵妈重新坐到椅子上。

“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赵妈道。

“赵妈,秋云待您如何?”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冉秋云神色凝重:“赵妈,秋云怎么问,您就怎么说。”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莫非赵妈做错了什么事情?”

“赵妈,这夜已经很深了,今天,我们主仆两人长话短说,您说,秋云待你和你们赵家到底如何?”

“我伺候小姐几十年,从青州到歇马镇,我不曾离开过小姐半步,我的心思全在小姐的身上。”

“小姐有了为仁少爷以后,赵妈的心思在你们母子俩的身上。小姐待我如亲人,对我们赵家有天高地厚的恩德。小姐为何有此一问?”

“为仁的身世,除了我,就只有您和您的哥哥赵长水知道,可现在,怡园好像已经知道了为仁的身世。

“今天傍晚,老爷在为程家班接风洗尘的时候,突然被谢嫂请到怡园去了。”

“老爷跟小姐说什么了?”

“刚才,我随梁大夫到和园去看望老爷,老爷从怡园回到和园以后,身体就不舒服了——老爷病的不轻,但老爷什么都没有说。”

“小姐以为是我把为仁少爷的身世透漏给三太太的?”

“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我只能想到您和长水大哥。”

“老爷和小姐有恩于我,我就怕不能报答老爷和小姐的恩德,怎么会背弃小姐——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呢?”

“我看你这几天神情不对,眼睛里面这么多血丝,你——还是你家里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也罢,本来,我不想跟小姐说的——我担心搅乱了小姐的心境,既然小姐问我,那我索性跟小姐说了吧!”

“赵妈,你快说。”

“我们赵家确实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这几天,我就是为娘家的事情揪心、烦恼。不能跟小姐讲,憋在心里非常难受——我只能自苦。这一次,我哥哥家算是遇到了塌天的事情——我都快要愁死了。”

“你娘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可能和怡园——三太太母子有关。”

“赵妈,您快说,捡最主要的事情说。”

“我侄子仲文,小姐是知道的,他是一个游方郎中,他是一个老实、本分、规矩的后生——”

“这——我知道,你捡最紧要的说。”

“仲文在给李家铺一个叫刘明堂的人把脉问诊,此人患有肺痨病,仲文用的是祖传秘方,方子已经用了将近两年,刘明堂的病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前几天,刘明堂吃了仲文开的一副药之后,突然中毒身亡。”

“这个方子,刘明堂用了将近两年,一直都没有出过事情。”

“刘家人跑到县衙去报案,知县大人就派差役到李家铺把我侄子仲文抓起来,并且关进了死牢,衙役把刘明堂服用的药渣也带走了,仵作发现药渣里面有毒。”

“仲文是我哥哥唯一的儿子——是我们赵家唯一一条根,仲文入狱,赵家的天就塌了。”

“看到哥哥嫂子捶胸顿足、呼天喊地的样子,我心里非常难受。”

“有一件事情,我犹豫了好几天,既然太太今天提到这件事情,那我就跟小姐说了吧!”

“赵妈,你快说。”

“我侄子医死人命的事情很蹊跷,我估摸这件事情和为仁少爷的身世有关联。”

“赵妈,快告诉我实情。”

“那刘明堂喝的药是我侄子仲文亲手开的方子,药也他亲手配的,药也是仲文亲自熬的,看着刘明堂喝到嘴里——过去,刘明堂每次用药都是仲文亲力亲为。”

“这个方子,刘明堂已经用了将近两年,一直都没有出过事,一定是有人在药上做了手脚。”

“我嫂子说漏了一句话,仲文被抓的第二天的晚上,衙门里面的侯三带着老母亲到我家去看病,侯三和我哥哥在屋后的竹林里面嘀咕了半天。”

“我看他带母亲看病是假,赵我哥哥说话是真。第二天,我从李家铺回歇马镇的时候,在西街口遇到了二少爷为义,他把我叫住了,还和我说了一些话。”

“为义三兄弟是我接生的,平时,他对我比较客气,他每次在路上遇到我的时候,都会和我打招呼,这很正常,可他说的话有些蹊跷。”

“为义跟你说什么了?”

“他看我脚步匆匆,着急慌忙,眼圈发红,就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头天下午,我哥哥派人喊我回李家铺的时候,正赶上二为义少爷回府。他应该知道我刚从李家铺回来——他也一定知道我侄子仲文被关进大牢的事情。”

“您是怎么说的呢?”

“我说自己老了,眼睛见风就流泪,二少爷笑了笑,说如果我遇到什么难事,尽可以去找他。”

“他说他是我接生的,这份恩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只要是我的事情——只要是我们赵家的时候,他都会管。”

“他还提到了我们赵家,赵家的事情不就是仲文被打入死牢的事情吗!我知道为义和他娘神通广大,林家是开钱庄的,和官府有勾连。”

“为义少爷和衙门里面的人也有勾连,但我没敢搭他的茬,怡园和我们平园一直不对付,我担心为义母子俩肚子里面憋着什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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