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触目惊心(2 / 2)
两天之后,除了关内的那些之外,其他人都赶来了。真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那种,齐聚祖大寿的总兵府上。
把情况都说了之后,结果也没有出乎祖大寿的预料,各家意见不一致这一点,就决定了他们无法对抗孙传庭了。真要不顾一切地对抗,至少他们内部必须要齐心才行的。
因此,会后不久,祖大寿亲自登门求见辽东巡抚方一藻,告诉他说,关宁这边的屯田,他们就在这两日之内如数交还。
听到这话,方一藻松了口气。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因此,他反而安慰起祖大寿来了。好好听朝廷的,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也能像李成梁一样封个辽东伯爵什么的。
祖大寿和他应付了一阵之后,就立刻交上了他祖家名下的那些屯田,而后也不耽搁,立刻派人联系塔山的金国凤,去完成换防的军令。
孙传庭闻讯,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
不要看他表面上很强硬,实际上,他其实也不愿意把祖家势力给逼反了。毕竟他是蓟辽总督,要是自己的手下闹成一团糟,甚至严重到丢掉宁锦一线,就算有皇帝支持他,那他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皇上真是太厉害了!”孙传庭自言自语了一句,便准备给皇帝写奏章禀告山海关这边的情况。
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皇帝派人来传旨,并带来了那些关宁军将士的家书,他敢保证,这次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搞定!
不过孙传庭却不知道,他的奏章才开始写,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那,就已经知道了他这边的情况。
对于孙传庭对自己的暗赞,崇祯皇帝只是笑笑了事。有窃听系统这样的金手指在,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要非常厉害的本事才能做到。
这样也算是解决了宁锦防线上的一个隐患,崇祯皇帝也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把这个事情抛到了脑后,开始看起手中的这份奏章。
这份奏章,是东厂提督王承恩刚送来的,有关复社的调查。
上面记录的情况,确实有点触目惊心。结社在前,顺其自然地发展,接下来就是结党了!当然了,他们不承认自己结党。这一点,其实在崇祯十年的时候,就有人告发过,可并没有治罪。
还有科举上的事情,复社掌控了生员这一级的录取,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公开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要想最大可能地保证中生员,就要拜复社这个码头,得到张溥的同意,那样才可以。
不过这些事情,又很不好处理。因为,张溥本人只是庶吉士,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在崇祯皇帝出京这边时间内,又兼了个给太子授课的事情,但就是没有从事任何和科举有关的事情。
至于他和地方官员的来往通信,点评某某才学什么的,这种事情从表面上来说,也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因此,崇祯皇帝要想收拾他,只凭这些的话,是不能让人信服的。当然了,他可以强行这么做,但为了区区一个张溥,就把他建立起来的圣明形象给破坏掉,是不划算的。
掌握了军队,威望又高,等于手中握着刀柄,真要到了一定程度,崇祯皇帝直接挥刀子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有更好的解决途径能用。
崇祯皇帝看着奏章中所说的一段话,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这段话所说的主要内容,就是说这复社已经非常庞大,系由云间几社、香山同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黄州质社与江南应社等十几个社团联合而成。其成员主要是青年士子,先后共计有将近三千人之多,而且这些人还大都是官宦世家,背后又是代表很大的势力。
这还不止,这些复社成员中,大部分人都是生员,一小部分人是举人,甚至还有一些,已经是中了进士在做官了。
另外,复社几乎是继承了东林党的衣钵。此时,不管是东林党还是复社,在士林以及民间,都被认为是清流的代表。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他们就是清官、好官!
如果蛮横地直接对复社动刀子,可以预见到会有多大的压力。就算只处理为首的几个人,可他们的声望很高,必然会引发强力的反弹。
不过崇祯皇帝的破局,其实就在于复社背后有这么大的势力!
就听他冷声用手指点着奏章说道:“东林党,复社,清流……呵呵,不错,不错!”
说完之后,他又拿出另外几本奏章,都是他特意让蓝天保找来的,再次看了看之后,便下旨传张溥、吴昌时觐见。
没多久,这两人就到了。
在他们见礼之时,崇祯皇帝仔细观察了下他们,发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不自然。该不会是因为他们充任太子讲师的事情,并没有得到自己同意,又或者,他们平日里做了得亏心事,遇到了英明神武名声突然冒出来的自己,就有点不安了吧?
崇祯皇帝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在他们见礼之后,便微笑着说道:“朕听闻卿等两人德才兼备,口碑甚好,甚至连皇后、太子都夸奖卿等二人,今日一见,确是相貌堂堂,看着朕就感觉卿等两人,该是不会让朕失望!”
一听这话,张溥和吴昌时两人都是微微一喜,不约而同地谦虚起来。
他们原本以为,皇上特意传旨召见他们两人,搞不好就有难关要过。可是,他们没想到,皇帝一见他们,就先夸上了。虽然是夸他们相貌堂堂,可不管怎么样,总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
挥手制止了他们两人的谦虚,崇祯皇帝便又微笑着说道:“朕听闻卿等成立了复社,把自己所学拿出来分享之,心胸宽广,在如今礼乐败坏之下显得格外难得啊!平日里,卿等还评述时事,为百姓不平,急朝廷之所急,忧国忧民,这些可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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