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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这聘礼真够实在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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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她便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教主,箱子里装的并非钱财。”卫岑看着箱子里的物什,也颇为诧异。

这十箱聘礼,装的既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玉器瓷瓶儿,而是满满三大箱的刀枪棍棒,三箱兵书,三箱瓜果,以及一箱字画。

众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对于这位弘威小世子,顾如许今儿算是又长了个见识。

“来提亲就带这些玩意儿?”她翻了翻那几箱兵刃,刀是好刀,剑也是好剑,该说不愧是手握大周重兵的国之柱石么,人家送兵刃一两件已是不错了,他们家论箱送。

只是,如果不是用来提亲,倒还挺让人高兴的。

“这些兵书皆出自大周境内有识之士之手,这么多本,怕是都齐全了。”兰舟动手翻了翻另外几箱,从中抽出三两本来,略一皱眉,“这其中还有些当世孤本,岳将军此次出手倒是阔绰。”

“儿子要娶媳妇儿,能不阔绰些么?”她摇了摇头,“不过这些玩意,给姑娘家做聘礼,也是个人才。”

“你别小看这几箱东西,兵刃为‘勇’,兵书为‘谋’,放眼大周,能给得出这些的,屈指可数。岳琅将军乃是大周栋梁之臣,在朝中颇受倚重,受封一品侯爵,岳将影是岳将军膝下独子,终有一日是要继承这爵位的,楚京中不晓得多少王孙世家觊觎这世子夫人之位,欲与岳家结亲,都让岳将军以不肖子还需磨练些年给回绝了,却不曾想,如今让儿子拖着聘礼来琼山提亲。”

“谁稀罕嫁给他……”季望舒连看都懒得看这些聘礼一眼。

“你若是做了世子夫人,可谓是天上掉下的肥肉。”卫岑笑道。

他之前虽是土匪出身,但弘威将军府的名头便是在武林中也如雷贯耳。

满门武将,一代肱骨,自宁国府没落后,大周边疆便交到了岳将军手里,关外部族生性不羁,以放牧与掠夺为生,每至秋冬难以为继之时,便来进犯,扰得边城民不聊生,多亏了岳琅将军部署有方,才有这几年的安生日子。

武林豪杰,提及岳琅其人,莫不交口称赞。

这世间的缘分啊,也是难能可贵,兜兜转转,岳将军的儿子居然瞧上了一个江湖女子,还真就这么堂堂正正地来提亲了。

“这岳世子在男女之事上瞧着是有些傻,不过听闻虎父无犬子,初上战场,便任前锋,一举将敌军逼退百里,颇受当今圣上嘉赏。”兰舟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望舒一眼,“阿舒姐不如考虑考虑?”

季望舒嗤之以鼻:“不必了,不嫁就是不嫁。”

闻言,兰舟哑然失笑:“阿舒姐回绝的如此不留余地,不知是真瞧不上岳世子,还是心中另有人选?”

季望舒面色一红:“……胡说什么呢!休要拿我说笑!”

顾如许瞧了瞧这情势,还真有些端倪,只是女儿家脸皮薄,眼下还是不要当众刨根究底的好,回头私下慢慢审就是了。

“又是兵书又是刀剑,还送三箱瓜果……”她一脸狐疑,“怎么着,一边看书一边劈瓜不成?”

这大夏天的,回头把果子丢井里凉一凉,倒是消暑解热。

这聘礼给得,忒实在了。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箱聘礼上,皱了皱眉:“怎么还有字画?”

这只箱子似乎是最小的那一个,里头塞了十来卷字画,较之那些兵刃,兵书和瓜果,抬的时候也轻得很。

像岳琅将军这样的武将,还收着这些个风雅之物,倒是稀奇了。

她随手翻了几幅,都是名家之作。

“这箱是好东西。”她抱着字画终于喜笑颜开。

虽不是金银,不过看落款,这几人的字画在市井坊间,可值不少银子呢!

“你啊……”兰舟无奈地摇了摇头,信手取了一副,解开绳子瞧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怎么?”顾如许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他手中是一幅水墨卷,绘的是江南十四州,明明只用了一种颜色,却有本事描画出大周的山河锦绣,山脉与城郭连绵了千里,巍峨壮丽。山峦之上,更有归鸟成行,仿若乘风而来,栩栩如生,寥寥数笔,神魂俱在。

此等画工,非握笔十载不可积淀。

层云之上,还题了三两诗句,笔锋勾勒,如韵律抑扬顿挫。

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好画。

她低头看了看落款。

晚池居士。

她蓦地一怔:“怎么又是他?”

兰舟抬起头:“你见过晚池居士?”

她摇摇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哪晓得,不过是听说了几回罢了。”

“这晚池居士,神秘得很。”季望舒道,“听闻他的墨宝千金难求,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朝中重臣,家中若能收得他一字,也作传家之宝。但此人素来不露面,所出字画更是顶顶稀罕,江湖中不见其人,但晚池居士这一雅号倒是广为流传。”

“这些个文人墨客怎么都喜欢弄得如此不可捉摸,非让人家猜来猜去。”顾如许皱了皱眉。

“人家不露面,许是有自己的苦衷,莫要在此胡乱猜测。”兰舟绷着脸,在箱子里翻了一遍,将晚池居士的三幅字画都拣了出来,“这三幅我要了,其余的随你处置。”

“你也喜欢晚池居士啊?”这半年以来,她还是头一回见这小子向她要东西呢。

这晚池可真招人喜欢,连熊孩子都被其折服了。

闻言,兰舟忽然顿住,反问她:“你认识的人中还有人也敬慕晚池?”

“沈虽白……啊。”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兰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那什么……我也就听说他喜欢罢了。”

兰舟黑着脸,抱紧了三幅字画,咬牙切齿道:“他的喜好你倒是记得住!”

说罢,便抱着画离开了。

望着他显然在置气的背影,顾如许一脸莫名。

“不就随口一说嘛,我又没让你把画给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她真是奇了怪了,兰舟脾气是拧巴了点,但平素做事也还算缜密,至少比她有条理多了,怎么一提及沈虽白就全然不想讲道理,她若是跟沈虽白说几句话,这小子转眼就能炸毛。

“他这什么毛病,跟沈虽白八字不合啊?”她诧异地拍了拍身旁的狗头。

银子瞥了她一眼,不作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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