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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换马(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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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出口,帐内瞬间鸦雀无声。与会诸将中,对此战心存疑虑的并不在少数,可赵当世收拢军队南下已成事实,再鸣金收兵必令赵当世威信扫地。所以众军将大部分担心的都是接下来仗不好打,无人敢像覃进孝这样,直截了当对此战的根本提出质疑。

覃进孝什么样的人,赵当世心里透亮,此人性如烈火,说话虽犀利尖锐,但很少出于私心,大部分的出发点都在于公事。也正因为了解这一点,纵然覃进孝有时说的话刺耳,赵当世却从未因此感到不快。

“敦源有何见解?”

覃进孝正色道:“曹贼固然乃流寇,但到底不是川中棒贼、河南土寇之流可比。如今彼等兵力是我军三倍不止,又各守要冲,互为奥援。我军若强行冲阵,即便能胜,损失必大。况且曹贼最后尚可坐守坚城,我军以强弩之末,再要下城,着实着实强人所难!”说罢,短叹两声。他说的都是客观事实,赵营再勇,兵力终归有限,且才从北面激烈的战事脱离,正处于恢复阶段,马不停蹄投入下一场硬仗,实非明智之举。

魏山洪和他关系好,怕他孤立无援,等他话音一落,也站出来道:“覃哨官所所言不无道道理。北、北贼已靖,我军暂无危险,最好是趁机休养生生息,再图后举!”

赵当世问道:“再图后举?”

覃进孝接过话道:“正是。曹贼虽盘踞枣阳县城,其实对我营范河城一带并无染指。回营一败,主动权落在我军手里,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大不必急于一时。”想了想道,“曹贼人马广多,有利有弊。我军欲速战速决,正中其下怀,反之,若守而不打,待其粮尽自撤,弹指间便可将枣阳县城收归囊中!”

赵当世与徐珲对视一眼,回道:“敦源此言不差,然而”却不说话,意味深长。

徐珲说道:“然而覃哨官似乎忘了我营此战的目的何在。”

覃进孝愣神道:“我忘了目的?”

徐珲肃然道:“驱逐曹贼,恢复枣阳,报仇雪恨。覃哨官这一等,枣阳是能恢复了,可‘驱逐’二字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吧?更别提为牺牲的贺、蔺两位掌盘子‘报仇雪恨’了。”

覃进孝涨红了脸,急道:“行军打仗不是小孩过家家酒,一句话和数千数万将士的性命岂能同日而语?”

徐珲一板脸道:“军中无戏言。我军标语流传已广,却临战却缩,信义何在?自身不正,从今往后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旁人对我营效节尽忠呢?”

“这是两码事!”覃进孝怒眉双挑,就算卯上徐珲也毫不退让。

“二位稍安勿躁。”赵当世打断争论,吁口气道,“‘驱逐曹贼,恢复枣阳,报仇雪恨’自是我营此战的目的,但更多还是起了对外宣扬之作用。咱们做事,往后都要一分为二,不光看表,也需看里。”

徐珲与覃进孝闻言,都捺住了火气,敛声默立。

赵当世郑重道:“回贼在北,曹贼在南,徘徊楚北,皆我营头等劲敌。我营要安稳发展,此二者绝不可姑息。现在回贼前锋已灭,老本营困在唐县,一时半会儿难有作为,可稍放一边。然曹贼无他部官军钳制,肆意妄为,扰枣阳南部,实乃心腹大患。若不将之除去,任其在枣阳县及周边开枝散叶,往后我营永无宁日,楚北局势也将动荡难测。故此,我之意,此次作战与范河城之战相若,有进无退。驱逐曹贼,标语耳,不给予曹贼重创伤其元气,对大局对我军皆无益处!”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这仗没说的,必须要打,不但要打,还要打出大的战果。

覃进孝等帐内一众军将虽各有情绪,心思复杂,但在赵当世壮语之下,心中豪气也俱涌将上来,凛然中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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