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魇 上(1 / 2)
<h1>第1章 魇 上</h1>
“陛下!陛下!前方便是齐州了!”
一名宦官对着车中的人喊到。www.126shu.com
“到了吗?”
车里的人应答了一声。
跟在马车后的有一长列的队伍,里面的士兵和军马看着都疲惫不堪。
“城门上可有守军?”
“好想有那么几个!”
“可身披铠甲,手持武器?”
“这个天太暗,奴婢实在是看不清楚!”
宦官解释道。
随后,马车里的人用手把帷帐挑开,露出一条缝,向前面的城楼看了看。
“先把部队驻扎在此,派几队先遣去探探。”
说毕,几名骑着战马的士兵便冲了出去,朝着城楼赶去。
此时已经时过深夜,四下里除了火把和马蹄的声音,一个人的说话声都没有。
太累了!
“你去看看后面的辎重可还完好?”
车里的人又对着马车边的亲军说道。
随即一名战士便调转马头,往部队中间的骑去。
“陛下,可需要些饮食?”
一旁的宦官问道。
“你去拿些糕点来,淑妃可能有些饿了!”
在马车里除了那位男人,对座上还有一名女人。
不一会儿,宦官就端来了一盘糕点,小心翼翼地递了进去。
马车里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先前去后方查看辎重的亲兵也回到了车门外,对着车里小声的嘀咕着。
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从后方又打马上来两人,穿着华丽,对着马车深施一礼。
“大哥,身体可还安好?”
年长的一位先是问候了一句。
“父皇,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年轻的那一位倒是直入主题。
“等等吧,我先前写过亲笔信给他,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
“父皇,如果不加紧一些,我们担心大哥会不敌李神通的部队,那些贼人又会追了上来!”
车里的人一听本来是想发火的,但却因为疲惫又忍了下去。
“好了,好了,你跟你的皇叔还是回到车里,休息一下吧!”
说罢,二人便又回到了后方去了。
而前去打探的先遣军也回来了,马蹄声轻快脆响,像是很轻松的感觉。
“陛下!城里的人已经同意开城门,迎我军入城了!”
“真的吗?”
车里的人一听这个消息,高兴得站了起来,把马车都弄得摇晃起来。
“快快快!吩咐后面的部队,马上起身,带上所有的东西尽早进城!”
“是!”
随即几名骑马的士兵便朝着后方传话,而前头的士兵也举起火把,向后方传递信号。
一阵骚动之后,原本鸦雀无声的部队,顿时人声鼎沸、手舞足蹈。
似乎连马的嘶鸣声都比变得悦耳起来了!
“起驾!”
宦官在车头扯着嗓子的喊道,冗长的队伍便随着头前的马车向前方的城楼进发。
此时的齐州城门下,夹道站了百十来名士兵,全都整齐的穿戴者铠甲。打头的是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骑着一人,神情悦然,眼睛里闪着光。
众人见远处的部队正缓缓地朝着自己开来,马背上的人对着前方第一个喊道。
“恭迎大许皇帝圣驾!”
随后,身后的和城楼上的士兵都跟着喊了起来,声音响彻云霄,划破夜空的寂静。
这一声声充满激情的的欢呼,听起来,却像极了一道道催命的符。
部队前的先遣士兵最先到达了城门下,和守卫的军人交代了一些事情。
于是队伍在城门下停驻了下来,骑着高马的人便跳下马来,走到了马车的跟前。
“末将王薄,恭迎陛下圣躬!”
说完弯腰大拜。
而马车里的男人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趾高气扬,而是挑开了帘子,被两名宦官给扶着,颤颤巍巍地下了车。
这人便是先前绞杀隋帝的宇文化及,不过现如今已经自封天子,国号“许”,年号“天寿”。
“哎呀,王将军莫要多礼!莫要多礼!”
一面说着,一面伸出双手扶着王薄的胳膊。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朕才是应该道歉的啊!”
王薄一听“朕”,心里咯噔一下,眼露讥讽之色。
“陛下言重了!那李神通和李密,还有那个窦建德,怎能如此对待陛下!臣一定替陛下把他们全被击溃,以表末将的忠心!”
“好好好!就多亏王将军,若能剿灭反贼,朕一定重重有赏!”
王薄听闻后,后拜了几拜。
此时从后面又上来两人,此二人便是刚才在车外的那一老一少。
“齐王殿下和二殿下!”
王薄打眼一看二人来了,忙不迭的便迎了上去。
年长的便是宇文智及,乃宇文化及的胞弟,被封为齐王。
年轻的便是宇文承趾,乃宇文化及的二儿子。
这两人在先前来的几名先前军都有对王薄有做事先的介绍,所以一看两人的装扮,王薄心里也就知道肯定就是那二人了。
几人又作揖行礼,说了些客套话。
“陛下,末将已在城中备好了酒食饭菜,还请陛下和王爷们先入城休息整顿。而且这些个将士们也累了,我也在城郊搭起了营帐,请各位将军们也好生休息!等休息妥了,末将明日再来叨扰陛下!”
王薄说得诚真意切。
“好好好!那朕就随了王将军的安排,告诉所有的战士,就地修整,明日再议!”
于是众人纷纷退下,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宇文化及又上了马车,齐王和宇文承趾也回了自己的车驾。
内侍和宇文化及的家眷便起身往城里进发,而那些士兵们由于人数太多,大多都留在了城外的近郊,只有一些贴身的亲军跟随在宇文化及的身边。
宇文化及一众躲进了齐州的聊城,而王薄则以守城为由,并未跟随他们一同进城,而是加大军力驻守在城门外。
另一方面,与窦建德、李神通等在前线僵持作战的宇文承基也一心关心着宇文家族的安危,于是也派了几名亲军随着宇文化及一同撤退。如今全员部队已经妥善安顿在了齐州聊城,所以那几名亲军也回到前线,为宇文承基传递消息。
在聊城中的宇文化及与他的弟弟齐王宇文智及,还有二儿子宇文承趾,以及先前车里的那名女子——原大隋帝国的皇后萧氏,如今大许国的淑妃娘娘,一起躲在这儿,打算退守此处,以便复攻回国。
“如果大哥能够赶回聊城,与我军汇合,待我们几军联合整队,再出城与反贼决一死战!”
宇文承趾端着桌上的酒杯,对着父亲说道。
“不过,大哥,这个王薄可是可靠之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与窦建德他们私通,我们要不要现在把他给......”
一侧的宇文智及用手在桌上往下劈了下去。
“先看看形势,如果他稍显有反意,到时候再做他也不迟!”
宇文化及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接着又说道。
“而且现在我军困乏,那王薄嘴上说着城中太小,不适军队入城,所以把我们的军队全都扣在了近郊,而这聊城里却全是他的部队,少说也有好几万,如果我们现在用计杀了他们的统领,他们的军心虽然会动摇,但军权也不会落在我们的手里!如果长此以往,形势会对我们极为不利,现在我们只能等太子的前线部队回城与我们汇合,所有的事都需等他带着人马回来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事,那窦建德的军队如此诡诈,哎!早知道我也跟在大哥身边,真是的!”
宇文承趾说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大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城里没有我们的军队,那我们岂不是会长久的处于被动?难不成真成了鱼肉!”
“现下情形只有忍了,若不是有这聊城一避,我军可能早就被打得分崩离析、兵跑马散了。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能有大的动作,李神通和窦建德的部队还在前线对我军紧追不舍,我们一定要把我这个休整的机会,不能盲动!而且今日的对话一定不能让王薄知道,此事谁也不能说!!!”
几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殿内坐着这几个都是同姓的族人,却没注意到在内殿里还坐着一名外姓。
萧氏作为杨广的皇后,曾经也还算风光过,如今又和杀死自己丈夫的人在一起。作为一名女人,不管是跟在杨广身边,还是卧在宇文化及的身旁,早就已经没了名声!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些色胚淫货,没一个是好东西。所以萧氏心想,既然男人们能玩我于鼓掌,我又为何不能做妲己、褒姒!就这样一直想着,后来干脆就转变性情,表面上逢迎宇文化及,对他言听计从,私下心里却想着如何整治于他。
如今天掉的机会,为何不与那些个男人好生玩玩儿!
于是萧氏在内殿里悄悄地把她听到的所有对话全都记在了心里,内心里正盘算着一个血腥的阴谋。
转天,由于先前在李神通和窦建德的作战中吃了败仗,宇文化及和他的弟弟以及儿子一同到了城外的军队里去安定军心。
家里的女眷们都留在了下榻的行宫里,由嬷嬷和侍女们陪着。
萧氏则一人留在寝宫里,宫女们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为她准备了一大桶的热水,现在正安心地泡在水里。
由于几天的奔波,身子都又脏又臭的。
萧氏仰着头把脑勺枕在桶沿上,双眼悠闲地闭着,水里的蒸汽向头发和脸庞漫了上来。
娇嫩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微的水珠,映着透过窗户的微光,皮肤显得更加的光亮和柔滑。
由于萧氏历来都不喜欢在这些时候被人打扰,宫女和嬷嬷们都等候在了屋外。
热水里的蒸汽慢慢的便充满了整个寝殿,所有的东西都像是隔着一层雾一样,让人感到迷离但很惬意。
萧氏渐渐地也放松下来,瘫在桶里,享受着这份舒适。感觉连耳朵的听觉都因为松懈而有些迟缓,眼皮越发的沉重,呼吸也开始变得均匀,渐渐的便要睡着了。
稍过一会儿,萧氏感觉自己的鼻子上有什么在动,弄得脸上痒痒的,于是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来回的晃着,由于视觉还未恢复,也没看得清。
不过过了一小会儿,等萧氏的眼睛回过神来,却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正倒吊在自己的面前,满脸的鲜血,双眼正盯着躺在木桶里的自己,似乎还一脸的狞笑!
头发随着前后的摇摆,发梢轻轻地划过她的鼻尖,所以才会觉得发痒。
萧氏猛地伸出双手扶住桶沿,因为身子被吓得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下去,人差点跟着滑进了水里。
还没来及喊出声来,只见那颗倒挂的人头突然掉了下来,正好掉进了萧氏面前的水里,激起一阵水花,直接溅进了她原本张着想要呼救的嘴里。
“噗通”一声,人头沉了下去,而萧氏也醒了。
原来是一个梦!
惊魂未定的她,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心想可能是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做这种噩梦。
于是她把自己的身子往下沉,双手依旧扶在桶沿,把头没进水里,希望这样可以清醒清醒。
门外的侍女们倒是什么也没听见,还都恭敬地站在那儿等着传唤。
沐浴完了之后,萧氏也把刚才的噩梦当回事,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或休息、或看书、或赏花。
“陛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萧氏传唤来了一名宇文化及的亲军。此时她正坐在帷帐内,而士兵正站在庭院中。
“回娘娘,陛下说今晚和王爷们就留宿营帐中,让娘娘好生休息,不用担心!”
萧氏面无表情的听着,接着说道。
“既然陛下心挂将士们,我们妇人便更要多加体恤,你们把陛下寝殿里的应用之物都带上吧,替我好好照顾陛下。”
士兵对着萧氏深鞠一躬。
“是,娘娘!”
说完便跟在内侍们的身后,去收捡宇文化及的卧具之类的东西。
萧氏依旧端坐在帷帐里,静静地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
然后缓缓地把身子向右侧倾倒下去,靠在身后的凭几(古代供人凭依的家具)上。
右手撑着太阳穴,闭着眼,享受着这份不易的安静。
再晚些时候,由于不用再顾及男人们的闲言碎语,萧氏小酌了几盏浊酒,此时已经有些微微的醉意了。
侍女和嬷嬷们也忙了起来,为她的就寝做着准备。
今晚一个人睡,且没有该死的男人,一定会睡得十分的舒服吧!
萧氏换好了就寝的衣物,把发髻和饰品统统取了下来,由侍女们妥善地保管在漆盒中。
席上也铺好了床,而且是新做的棉被,闻起来还有一股子令人愉悦的香味。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萧氏便躺在了铺好的床上。侍奉宫女们便把吊在房梁上的帷帐给合上。帷帐像个盖子一样,把萧氏和床铺给围了起来,即美观又充满了安全感。
躺在床上的萧氏长嘘一口气,便安稳地闭上了眼,很快的,也就睡了过去。
“呵呵呵!”
“嘻嘻嘻!”
隐隐约约的,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阵感觉很刻意的压低声音的笑声。
“呵呵呵!”
“哈哈哈!”
又是一阵。
萧氏皱了皱眉,又朝右边翻了过去,不过没有睁开眼。
“呵呵呵!”
“嘻嘻嘻!”
又是一阵。
萧氏又被这些怪声给弄得朝左边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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