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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文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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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恒很是无语,他将竹简塞进容宣的衣襟里,抱起床上的道服拉着容宣回房睡觉。

“不睡!我又没醉!”容宣甩了两下胳膊没能甩开,自暴自弃地倚靠在了容恒身上。

“方才您还说自己醉得看不清字了!”容恒拖着容宣往前走,只差跪下来求他了,“相国赶紧睡觉去罢,不然明天起来又该喊头疼了。”

“我现在不疼,我不睡!”

“明天会疼的。”

“月亮不睡我不睡!”

容恒真想给他一巴掌,但又不敢,只能又哄又吓地将他一路拖拽着回寝室。

两人回去后见沉皎站在门口等着,容宣又去摸九霄环佩,说是要与沉皎比剑,沉皎赶紧跑了。容宣又问龙非去哪儿了,容恒赶紧说那三人早就睡下了,容宣却非要喊他们起来再来一坛。

容恒连哄带骗地磨叽了大半夜,终于劝得容宣安分地躺上了床。他将道服盖在容宣身上,起身时却被扯住了衣袖,顿时大惊失色,还当这人又要开始,结果容宣只喃喃念了两个字便松开了手。

次日一早,伍瑾等人早早地告辞离去,容恒送走三人后坐在树下发呆。忽而听见容宣高声喊他,他应声起身推门进去。

进门便见容宣两手提着道服抖着,抖完又铺在床上挨着缝隙摸。见他来了,容宣回头问他这衣裳里还有没有掉出过别的东西。

“只一片简,再无旁物。”容恒不止看了衣裳,还提着灯沿路返回竹北院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遗落了其他物件。

容宣停下手,又将竹简拿出来琢磨了一番,百思不得其解。容恒凑过去,问他上面写的是什么,怎地看着不像是商朝的文字。

“此乃阴阳家小篆,正面写的是‘文陵’二字,背面写的是‘文乃天下文士之首’。”

容恒寻思好半天,一天头绪都无,“那……这是何意?”

“问得好!”容宣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不知道。”

“相国您可真幽默!”容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现在这么无语过。

容宣确实不知萧琅留这简是为何意,他琢磨了好些日子,却并没有琢磨出个结果来。

六月末,宫内发出了一道诏令,言明宗室窝藏公子要、公子珉与公子陈三人,按律当杖且流,权越君私采丰县与蠡县两处黑金矿,冶铁治兵意图谋反,违抗王令私逃出城,忠义两失,按律当斩。

国人对于宗室的下场表示意料之中,无有讨论价值,但对于权越君之判决却是大为震撼,犹如一滴水无意中闯入了热油锅。

权越君自告假后便再未踏出家门一步,众人听闻他主动请求搜家时纷纷夸其“长于自省,明而有节”,于轰烈流言中挺身而出非君子不敢为。

正因这番作为,市井之中不乏有人帮他说话,力证其与私藏公子、冶铁囤兵之事无关。尽管他们并没有证据,却依旧信誓旦旦,只因相信权越君的声望与作为。

如今此诏一经发布,言之凿凿之人顿感脸上无光,他们根本不相信权越君的罪名竟然坐实了,人还跑了。想来那日容宣与范子兴查检东坊时他好像还在府中,怎地刚过几日便自家中消失了?

不止国人沸腾,宗室内亦是炸开了锅。

平伊君顾不得所谓的体面,于家中对权越君破口大骂,似是从未想到德高望重的兄长会抛下他们远走高飞,更想不到他们私藏公子不过是出于当时的同情心,而权越君却是想要谋反。

宗室一时亦分不清究竟是他们那年微妙的同情心最终暴露了权越君谋反的野心,还是权越君谋反的意图暴露了宗室暗中维系多年的秘密,只是最后却心有灵犀地一齐将矛头指向了权越君,认定他为颠覆东原宗室的罪人。甚至与他相比,容宣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对于此,姜妲的反应很是平淡,似乎知道权越君的去向,因而并没有派人大张旗鼓地去追捕他,而是又发了一条诏令赏赐万通商行与商行大当家师驷。其竭力称赞师驷发现黑金矿并举报有人私自开采的功劳,给予了他许多实打实的好处。至于好处具体是什么却无人知晓,只是见师驷脸上笑开了花,小胡子要翘到天上去。

师驷得了好处也没有忘记去相舍谢一谢他的容财神,夤夜到访与容宣秉烛夜谈,凌晨走时两人默契一揖,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些动作容恒一概看不懂,他只是奇怪,他家相国究竟哪来这么多门路,怎地能认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厉害人物。沉皎笑他痴呆,俗话说人以群分,相国既是厉害人物,认识的朋友自然也不落凡尘。

容恒深觉有理,却是对他没有好脸色,因他又与舞湘混到一起去了。

很快便至流火七月,首日,姜妲颁布了第三道诏令——

为容宣封君,食陵阴邑,号“文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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