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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阑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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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藏马镇一路急掠而来的张保真此时抬手将那柄浑身白皙的玉杵从面前的怪物胸口扯开。

眉宇中除了厌恶之外再无其他情感的道教小天师将视线从面前可憎之物上挪开,不远处,那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胖子正痛苦哀嚎。

本来不打算回答这家伙的废话,但眼睛从那浑身覆盖着猩红色鳞片的怪物胸口扫过时,张保真意外发现了那枚形似一小节手骨头的东西,继而用手中的那枚玉杵将那东西拨到一边。

他问“这东西哪来的?”

旁边的小胖子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骂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家伙已经离死不远了。

当然,并不在意这个将死之人的粗鄙之语,张保真手上摸了张黄符,将那玩意拾起后做了道简单的封印,这才不急不慢的来到那小胖子的身旁。

还是那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倨傲,他注视起身下的凡人,一字一句道“凡事有果皆因起,你兄弟二人被此物迷了心,料想也该是作恶无数,如今还不老实交代,待到来世也好少受些轮回之苦。”

只听身下那胖子猛地喷了一口血水过来,张保真皱了下眉头,脚往后撤了半分,那胖子死前拼尽全力也只吐得出这一口血痰,然而也仅此而已。

匹夫之怒,又如何能溅出五步之血?

戏剧谢幕了,围观的鸟兽皆熙熙攘攘的散去,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张保真,开着灵窍的状态下目睹一具具与鸟兽为伍的阴魂散开。

四周血腥气浓郁,他感觉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杀戮,而更像是某种仪式的现场。

随着他视线的移动,在另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抬手将那猩红吊坠般的古片放在月光下,张保真注视着这东西,脑子里飞快思索着。

早在他来之前就收到了一些风声,而根据当地宗门提供的情报,近期确实有不少邪教徒们行动密切,或许和某场灾难开始前的预演有关。

“死者复苏?”

盯着这两块被黄纸包裹着的骨头,张保真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总有某些邪物在死后会通过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将自己重新拼接起来。

天地间有阴阳二气,其中,取正阳气修行者居多,因为,以阴气为修行之道则必然要身在五衰之中。

而死亡乃是最大的衰祟!

天空中雷声阵阵,似乎又有一场暴雨要下。

站在荒野中的张保真没由来的感觉到背脊开始发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预感到这里将要有大事发生。

可举目四望,他仍没办法知道那所谓的恶兆到底是什么。

一整晚,顾湘君都没怎么睡觉。

她心绪不宁,时不时就会起来偷偷打开窗户向外张望。她在等那只猴子自己跑过来。

以前他总是这样的,在天宫求学的时候,那家伙就爱大晚上的敲她窗户,她也不知道这猴子什么毛病,有门不走非得爬窗户进来。

不过,她倒也不反感这家伙就是了。

她们一般很少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猴子白天还要干活,只能晚上来偷摸找她来学习一些天宫从不对外展示的法术。

虽然嘴上嫌弃这家伙,但她确实羡慕这家伙的悟性之高,再难的法术只要当着他的面施展一遍就能被对方有样学样的照着记下,难不成这家伙上辈子是一只笔记本?

不过,后来猴子偷学的事情还是被人给发现了,缘由不得而知,总之猴子被关了起来,然后再见他时,对方已经是地上名声赫赫的大妖王了。

有时候她也很气这家伙,虽然她嘴上说着,想一把火把这狗屁的天宫给烧了,可她确实没想到,那家伙还真这么干了。

趴在窗户上的顾湘君眼皮止不住的打架,她脸贴着木框,手上抵着那把木剑,上面歪七扭八的刻着子衿二字,可怎么看这东西都做工极为粗糙,很难想象这家伙整体把它拿在手里在众人面前乱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就在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窗户被人推开的声音。借着朦胧的月光,一个人影从外翻了进来。

那人身子佝偻着,黑漆漆的就像一只体型较大的猴子。在看见顾湘君的时候,那人明显呆愣住了,好半晌才放了一个钱袋似的东西转而蹿的一下翻窗又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又从梦中醒来的顾湘君一恍神从椅子上醒来。

她睡得迷糊,手上却感觉沉甸甸的,待她抓着那东西放置面前时,脑子更加迷糊了。

“怎么会有一个袋子在我手上?”

她起身看了眼床边的包裹,发现那里没有人翻过,继而又仔细盯着手里这鼓鼓囊囊的袋子。

垫了垫还不清,打开袋口往里一看,好家伙!

这满满一袋子的都是铜币!

顾湘君头顶上的问号更多了,连带着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而就在她再次入睡时,外面风声渐起,树叶掀起路边的尘土,那敲打在地面上的枝条像极了一个人的脚步,时快时慢,疯子般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奔走。

也是此时,睡着了的顾湘君手腕上,那颗许久不见动静的铃铛,自己个向外挪了一下。

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在幽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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