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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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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4第十九章

蒙克的居所非常简朴,乃是驱魔人协会的成员宿舍。这屋子虽不大,家具设施倒是一应俱全,当中是一个壁炉,两侧靠墙列着两张单人床,桌椅皆系木造,款式简单而庄重。以蒙克在协会中的地位而言,他的生活几乎称得上清苦,河湾镇驱魔人协会中另外三名高阶驱魔人皆在城中另外购置了居所,并且早已娶妻生子,而他却年复一年地居住在宿舍中,与自己的徒/弟为伴。

单身男人的居处通常杂乱邋遢,但蒙克的宿舍却收拾得很干净,这或许是由于他那个手脚伶俐的徒/弟。瓦徳的年纪很轻,不过十五六岁,手脚瘦长,眼神灵动,削瘦的面容透出一股机灵勤劳的劲头,这与他的师傅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蒙克总是显得很忧郁,这种忧郁深深地镌刻在他脸上的每一条纹路之中,他就像一棵深林老树,看起来沧桑、坚韧而又沉默寡言。

不过,即使是再沉默的喉/咙,在长峡黄金麦酒的滋/润下,也会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依照靳一梦的经验,忧郁愁苦、沉默寡言的人多半是个隐藏的话唠,因为他们有太多的不快乐郁结于心,如同一个灌饱水的气球,只需要一个开口,便会倾泻而出。靳一梦的判断一向很少出错,而蒙克也并未免俗。

“这酒真不错。”蒙克递出空荡荡的酒杯,随侍的瓦徳立即将其拿走,换上另一杯满满的“碎切”酒。玻璃杯呈现出奇异缤纷的半透/明色彩,黄金酒液与碎冰恰好与杯口平齐,火光流映间,折射/出极光一般奇妙的陆离光色。他睨着半醉的眼睛打量酒杯,“确实不错,但算不上顶顶的好……这酒用的是长峡黑谷的麦子,而不是高地麦,所以算不上顶顶的好。”他打了个酒嗝,从盘中切下一片刚过火加热的烤鱼,送进嘴里,咂嘴道:“不过加上这鱼,就够好了。对了,你刚刚说这鱼我跑遍全境都吃不到。这是尊夫人的手艺?”

“我自己做的。鱼普通,集市上买的,特殊的是调料和做法。我已经受够你们的乳酪和黑面包了。”靳一梦说道。

“这是摩尔多瓦菜?”

“大都(即本时代中/国的名称)菜。”靳一梦笑了笑,“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事和很多人,其中大都人最讨我喜欢。他们有钱,厨子还挺棒。”他故作神秘地凑过去,“我琢磨过该怎么把他们的厨子绑走,可惜呀……”

“可惜什么?”蒙克颇有兴致地问。

“科蒂爵士,您去过大都?”瓦徳忍不住插话,神色中流露神往。在这个时代,大都是传说中的黄金与白银之国,童话故事中的梦想乡,冒险传说中的终点站……这几乎是一个只会出现在歌手与骗子口/中的地方。

“我给来自大都的商队当过护卫。”靳一梦瞪了瓦徳一眼,“你别打岔,我正要说呢。可惜商队的老板看上我了,非要把他女儿嫁给我。那老板长得特丑,鼻子比碗还大,俩眼睛跟吊铃似的,他女儿肯定跟他一个模样。嗬,这不要人命嘛,我一听这事儿就跑了,连钱都没要,更别提他们家厨子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娶他们家女儿。”

三人相对大笑。对于男人而言,女人永远是最容易拉近距离的话题,冒险与财富亦是。在瓦徳的强烈要求下,靳一梦捡了一些自己亲身经历,且能够本土化的小故事讲了,末了还极遗憾地耸耸肩:“要不是我现在成家了,别说是个领主了,就算给我个国王我都不干。你们想想,整天打仗冒险,寻找财富,晚上累了就找个妓院歇一宿,每天喝酒喝个痛快……神仙都过不上这么舒坦的日子。”

“您现在也可以这么做呀。”瓦徳一边给靳一梦斟酒,一边说道,“您的夫人也是……抱歉,但她确实并不是一位好人家的淑女,我敢说她一定不会介意陪您去冒险的。”

“她也许不介意,但女人需要安定的生活,让她过上好日子是我的责任。”靳一梦笑了一笑,问蒙克,“再来点儿?”

蒙克打了个嗝,伸出酒杯,“我的徒/弟瓦徳还是个年轻人,生活对他过于慈悲。瓦徳,你不明白,责任、荣誉与自/由往往是不能并存的,其中责任与自/由尤甚。”他顿了顿,有些苦涩地感慨道:“现在就连荣誉也一样了。”

“荣誉?什么荣誉?”靳一梦状似随口地问道。他甚至没有抬头,而是专心致志地拣着鱼刺。嘴张/开了,他心想。

“驱魔人的荣誉。詹姆,你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我们驱魔人从不介入同族战争?”

“是有这回事,不过呢,时移世易嘛……在那个时候,你肯定不知道卢西恩是个会使巫术的狼疫感染者。”靳一梦笑着宽慰。此时瓦徳尚且在往酒壶中灌酒,他便将自己杯中的酒倒入蒙克的杯里。

“嗬!巫术,狼疫感染者!”蒙克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朝地/下吐了口唾沫,“通通是放/屁!全都是菲利普那个家伙编造来哄傻/瓜的鬼话,可是现在的协会里全都是傻/瓜,所以他们都相信了,让我来告诉你真/相。”他醉醺醺地凑向靳一梦,“真/相是:这是来自佩斯城的命令。总司令命令我们参战,他的荣誉已经荡然无存,心中只有利益。他想让百/姓尊他为救世主,为他盖教/堂,然后将所有的财富都掏给他。还有那群该下地狱的猪猡,要是没有他们的腐蚀,总司令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驱魔人的信条。他们被卢西恩从半山城中赶了出来,像一群丧家之犬,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我听见吸血鬼在窃窃私/语,他们说:‘驱魔人的叫/声就像嗷嗷待哺的鸡崽一样急切,胃口却像猪一样的大。’”他直着眼睛瞪靳一梦,“告诉我,詹姆爵士,你是个聪明人,告诉我你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什么?”

“听起来,他们似乎达成了某些利益交换。”靳一梦语气平和地回道。他留意到蒙克将血族称为“吸血鬼”,而非官方认定的“被诅咒者”。

“不用似乎,他们就是如此。这话说出口我都觉得恶心,你竟不知人心能坏到这样的地步,只需要一些田产,一些特/权,以及加倍的供金,这些人就能将自己的信条与荣誉抛之脑后……可是说老实话,我丝毫不感到意外,如今的驱魔人协会早已不是古老时期它所创建的样子了,也许任何高尚的组/织都避免不了堕/落,就像凡人终究会衰老与死去一样吧。”蒙克说到这里,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缘故,我还以为你们同斯特劳是一伙的,所以才替他打仗呢。”

“什么?和谁?”蒙克疑惑地眨眨眼。

“马库斯大人。”靳一梦略微加重了一点儿语气,以做强调。他一手漫不经心地扣击桌面,姿态闲适懒散,“你们协会的标志与他母亲家族的徽章一模一样,我看到时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这是一个非常经不起推敲的试探,若蒙克仍旧保留了平日里十分之一的清/醒与警觉,他就有一万个说法来搪塞他。可若是他真的喝醉了……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他母亲的家族?”蒙克茫然地问。

“柯文纳斯家族。”

“哦,柯文纳斯家族。”蒙克喃喃地说着,“永恒的柯文纳斯……古老的姓氏,高贵的家族。”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年长的驱魔人已经彻底喝醉了,酒精使他格外的情绪化,而且极度脆弱。他趴在桌上,哽咽着说道:“我辜负了那位大人的信任与教/导……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对不对?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瓦徳在一旁发出急切的叫喊,他将酒壶放到一旁,就想冲上来……然而靳一梦陡然起身,轻而易举便制/服了他。靳一梦捂住瓦徳的嘴,用最温和诚恳的语气说道:“我想那位大人一定不会怪你的,你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要不这样,我写封信帮你陈陈情,你觉得怎么样?”

蒙克想了想,抽着鼻子点头:“好,谢谢你。”

“好的,我马上就去写信。对了,收信人该怎么写?他有什么必须得加上的头衔吗?”

“你就这么写。”蒙克顿了顿,“尊敬的永恒者,驱魔人公会真正与唯一的最高司令以及创立者,夜莺之首,匈牙利、克罗地亚与奥地利公爵……亚历山大·柯文纳斯阁下。”

冰封的一瞬,沉默主/宰了这个房间,瓦徳在靳一梦的怀里瘫/软/了下去。

“这样啊。”靳一梦的声音无比平静,“我知道这信该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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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师傅弄到床/上,让他睡吧。”靳一梦说道。

瓦徳沉默地照办了。他虽然年纪不大,劲儿却不小,搬动一个成年人并不困难。他为蒙克盖上被子,挪好火盆,又从壁炉中夹出几块烧热的砖头,裹上厚厚的毯子,塞/进蒙克的被窝里。蒙克舒适地咕哝了一声,温暖与酒意共同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他睡得无比深沉。

“坐。”靳一梦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瓦徳迟疑了片刻,还是极不情愿地坐下了。靳一梦把蒙克的酒杯推给他,“喝吗?”

“我不敢喝。”瓦徳说,“您今天送来的不是酒,而是毒药。”

靳一梦微笑道:“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杀/人或者逮人的,只不过是想要问一些问题罢了。”他从个人储物空间中掏出那枚盔甲残片,将烙有徽章的那一面朝上,推到瓦徳面前,“关于这个,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瓦徳低头看了一眼,随即非常迅速地移开了视线,“我……我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您是从哪里……”

“我得先声明一句。”靳一梦截断了瓦徳的话,“说话前,过过脑。我不想害你们,这几天下来,我和你师傅处的很愉快,我很欣赏他,拿他当朋友,所以今天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别人。”他略一停顿,忽然问:“我听说你是个孤儿。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

“不记得了。”

“这其实是个好事,你没有对亲人的记忆,就不会被这些记忆所困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的。”靳一梦温和地笑了笑,“我猜测,蒙克在你心中,应该和父亲差不多吧。”

“是的,大人。”

“你想过有一天会失去他吗?”

瓦徳全身一抖,“没有,大人。”

“放松,别紧张,这只是随口一问而已。”靳一梦柔声说道。他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哇,看看这个……来自大都的好东西,他们管它叫‘香烟’,也许它可以让你别这么紧张。你要来一根吗?”

“不了,大人。”瓦徳几乎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平静。以瓦徳的年龄而论,他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但这显然并不足以应付靳一梦。年轻人过于压抑自己的一切反应,以至于连“来自大都的好东西”都不能让他产生任何兴趣——他只管死死地盯着桌面,就像那里长出了一朵花似的。

“好吧,反正我要抽一根。”靳一梦拿起桌上的烛台,点燃香烟,深深地吸进一口。从进门到现在,靳一梦的神情举止都是极其放松的,悠然而从容,闲话家常的姿态,而这姿态无疑比疾言厉色更令瓦徳感到虚弱、不安与恐惧。靳一梦将烟灰抖进菜盘里,微笑道:“你知道的,我曾经是一个佣兵。”

“是的,我知道,大人。”

“干/我这一行,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嗯,各种各样的差事。这些差事里头,有的特别无聊,我甚至帮一个贵/族小/姐找过她丢失的猫;有的比较好玩,是让我去杀一个将军,这听起来就有点儿难度了,我喜欢有难度的活儿,因为干起来刺/激。这些活儿有两个共同点——第一,报酬丰厚。钱嘛!谁不喜欢钱啊?反正我喜欢。至于第二嘛,就是它们都完成了。不论是一只猫还是一个将军,我总是有办法搞定它们,因为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靳一梦停下来抽/了口烟,他身/体略微前倾,脸上笑容犹存,眼中却没有丝毫暖意。这是掠食者的姿态,冷酷而充满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他盯住瓦徳,轻声说道:“当然了,我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挺不错的差事,比如……一个儿子,想要找到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瓦徳全身一抖,随即又强行按耐住了。他似乎打定主意要用沉默来应对这段令人窒/息的对话,以及对面那个令人窒/息的人。在面对别人时,这或许是一个有用的方法,可是在靳一梦眼中,他已经被/逼到绝路,就像一根绷得紧紧的橡皮筋般不堪重负,只需一指之力便会崩断。

“这桩差事真是令人感动啊!在我看来,再没有比阖家团圆更美好的剧情了,所以我很想帮帮这个儿子。也许等蒙克醒了以后,我可以为你们安排一次会面……”

靳一梦起身,瓦徳慌乱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年轻人彻底崩溃了,他哀求道:“求求您,大人,求您别告诉马库斯大人。蒙克是您的朋友,他从未对您怀有恶意,要是马库斯大人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会杀死他的……求您了,我任您处置,我什么都说,只要别把我师傅牵扯进来。”

“这就让我意外了。”靳一梦挑挑眉,俯身下去撕/开瓦徳,“马库斯大人只不过是想要寻找亲人而已,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死一个高阶驱魔人呢?”

瓦徳赶紧又抱了上来,这回他抱得很死,并且开始号啕大哭:“他要蒙克的记忆。马库斯很强大,他有魔法,可以从人的血液中搜索这个人的记忆。他是个吸血鬼!老天,他不会问,只会把蒙克吸干,然后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一切都完了!”

靳一梦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一股来源于焦土的灼烧气息扑面而来,像凛冽的风,穿透酒菜香烟的屏障,直袭到他的鼻端。“就因为这个,你们屠/杀了红水村,对吗?”

瓦徳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啜泣了起来。靳一梦垂眸看着年轻人毛/茸/茸的头顶,眼神复杂而冰冷,最终复归淡漠。杀/人最多的反倒是人,这句话还是蒙克自己说的,他心想。

“你先起来。”靳一梦淡淡说道,“回位子坐下吧。我想,你应该有好些话要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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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世人眼中,驱魔人协会是一个庞大而极富神秘色彩的组/织,这个组/织中皆是奇人异士。他们操持刀剑与魔法,研究机/关炼金之术,常常弄出一些像是“双面魔镜”这类奇/淫巧技的玩意儿。他们从各地领主处收取供金,保护领主治/下的子民不受魔物侵袭;他们中大多数是无信/仰者,所信奉的乃是驱魔人的“十大信条”……

魔法是诸神赐予少数人的馈赠,它使人知道世界的真/相,而魔法符文则是诸神创造世界时所使用的语言,所以通晓魔法之人理所当然是超脱于俗世的,可是如今的驱魔人协会却变得越来越世俗了。各地协会逐渐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而分会会长则变得越来越像贵/族,甚至的,子承父职这一行为,也逐渐在协会中流行了起来。佩斯城的驱魔人总司令正是如此得来的职位,而且据说他正在投资船队,这在马加什一世时代之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此之前,驱魔人是没有这么有钱的。

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总会激起涟漪一样。当一名足以载入史册的伟人来过这世间,他总会改变许多事情,而即使他离开了,所遗留下的余波依然持续地/震荡着世界。但必须提一句,驱魔人协会的世俗化,并非是自马加什一世时代/开始的,它的根子在几百年/前便种下了。

若是沿着历/史的长河溯流而上,回到传说开始的地方,我们便会发现,驱魔人协会最开始是一个非常简单,而且极其单纯的组/织,其性质相当于私人武/装。至于它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这得从长峡的“屠狼”活动说起。

当天上的诸神将永生从指缝漏出,长峡国王亚历山大·柯文纳斯一世接住了它,并播下三颗种子,其中一颗名为“威廉·柯文纳斯”的种子,最终结出了名为“狼灾”的苦果。亚历山大一世与马库斯王子因此爆发争执,亚历山大一世认为应该将威廉王子用法术封印起来,而在马库斯王子的眼中,那张凶/残/暴戾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他的亲生弟/弟。

——“是我执意要带他去打猎,害他被狼咬伤,变成如今的模样,你应该惩罚的是我,还有那些该死的护卫!你唯独不能惩罚威廉,他是无辜的!他是我的弟/弟,你的儿子!你想要将他封印,这与处死他有何不同?”马库斯王子冲着自己高居王座的父亲大吼,在他的身后,一只庞然大物发出可怕的咆哮,在笼中冲撞挣扎。大殿的角落,烛/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倒卧着几具女仆与仆从的尸首,脸上的表情是兽类特有的残/暴与狰狞。

亚历山大一世沉默不语,注视着马库斯王子。儿子的眼睛与父亲一样,皆是冷酷得令人敬畏的冰蓝色,如今这双眼睛里盈/满泪水。“求你了,别这样,父亲。”一贯冷静坚毅如同磐石的马库斯王子泪流满面,痛苦地哀求着,“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您看看威廉,难道你忘记了他是一个多么甜美乖/巧的孩子吗?他只是病了,他会好的。”

“马库斯,你才应该好好地看一看这只怪物。”亚历山大一世终于起身,从高高的台阶上缓步走下,“它杀死了威廉的乳/母、杀死了治疗师、杀死了女仆、还几乎要杀死你。它已经完完全全不是我的儿子了。我将它封印而非处死,只因抱有万一的希望,倘若诸神慈悲,便会将我的孩子还给我。让开!”

“不。”马库斯王子咬了咬牙,陡然旋身,一剑劈下……亚历山大一世飞身赶上,却已晚了。宝剑锋芒过处,牢/笼若摧枯拉朽般崩塌,一道巨影纵跃而出,绵延几个世纪的狼灾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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