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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一个人……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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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一月,和格妈妈心脏病再次复发,入院治疗。和格请假回了德县。和格心里是焦灼的,因为母亲前两次都是在隆冬时节住院,可是这一次,时间还没到,病势却来的迅猛。好多个夜晚都梦见母亲离自己而去,醒来之后,在黑暗的病房里,可以听的见母亲柔软的呼吸。和格是那样地惧怕母亲会离开自己,若母亲果真离开,这个世界上,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她只有母亲,而母亲也只有她。

一日吃过晚饭,母亲对和格说,“和格,妈妈想和你说说有关你父亲的事情。”

和格正在整理饭盒,闻言有些惊惧地抬头,这是她一直都惧怕的事情,害怕有一天母亲会告诉她一切的一切,然后,离开她。她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和格,你必须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父亲的,你也一样。你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包括你的父亲。”

“妈妈,我真的不想知道。这么多年了。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缺少他而缺失什么,我很幸福,我和别的孩子一样。以前,我不知道关于他的一切,现在也一样,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和格固执地拒绝。

“可是作为母亲,我必须告诉你。”母亲缓缓地说,“你的父亲,是我大学的同学,他很爱你,相信我。我们没有能够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原因。”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和格还是忍不住问,毕竟这么多年母亲自己一个人带着她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在我们在一起之前,他已经结婚了。是我执意要生下你,可是他不能离婚,他有他的苦衷。所以,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

和格本来坐在病床边,听见这一句,“嚯”地站起来,跑出了病房。

万物肃杀的深秋时节,高原上所有的植物都变得枯黄,毫无生机。初秋时灼热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弱,而凛冽的秋风,时不时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在半空中飞旋。和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河滩边上的,站到河边的时候,已是满脸泪水。深秋傍晚的风已经很凉了,吹在脸上有点疼痛,可是和格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放肆地哭了出来。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没有了泪水,她才抬起头。

一只手递过来一沓纸巾。

和格惊诧地转过头,是齐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她身边站了多久,她刚才那样狼狈的哭泣是不是都落到了他的眼里。

和格接过纸巾,默默地擦去了残留的泪水。暮色浓重起来,和格望向远远的天边,美丽炫目的晚霞并不是每天傍晚都会有的,可是今天有。几片孤独的橘色云彩托着一弯柔柔弱弱的眉月,一切都是经不起风吹的,笼着一层淡淡的哀怨的光,笼着一种柔柔的心痛。果然没过多久,一阵风吹来,云彩变换了姿态,飘散开来,而那一弯凄清的月在渐渐垂落的夜幕之中,也没有能够撑多久,便被最后的黑色所吞没了。

齐翌坐到和格身边的另一块大石头上。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风吹来,空气变得越来越凉。齐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和格披上。

和格说,“我想回家了。”

齐翌说,“好。”便站起来身来,伸出手给和格。

和格也站起身来,但是没有把自己的手给齐翌。坐的久了,腿脚都有些僵硬。齐翌伸手扶住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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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臂膀温暖而有力,和格的心忽然酸了一下,一大滴清泪滴在了齐翌的手背上。

那份委屈和自卑又涌上心头,她没有想到自己是一个私生女。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被改变。私生女的这个事实,比没有父亲的事实更让她难以接受,更让她难堪。她情愿母亲告诉她,她的父亲死了,或者抛弃了她们母女,都要比告诉她她是个私生女好一千倍、一万倍。

和格泪眼朦胧,任由齐翌牵着她的手,沿着河边的小路向自家的方向走去。回去的路很长,似乎又很短,和格渐渐平静下来。不接受又能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更改。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在和格家门口,齐翌松开手,有些担心地望着和格。

和格竟对齐翌露出了一个笑容,“齐翌,谢谢你。”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如果不行,我会一直陪着你。”

和格无声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以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吗”齐翌小心翼翼地问。

和格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于是齐翌说,“和老师那边,你不要担心,舅舅说情况在慢慢转好。你晚上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

和格点头。

齐翌静默地站了几秒钟,伸手帮和格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长发,泪水再次涌进和格的眼眶。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暗夜的苍茫之中只能看到齐翌模糊的背影了。

第二天早上,看到病中憔悴的妈妈,和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管她多不想承认所有的事实,在病重的母亲面前,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可是她无法原谅那个所谓的父亲,有什么苦衷让他不能离婚让他在母亲病重的时候连面都不曾露过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最需要的时候不曾出现,这还是爱情吗如果不是爱情,那母亲这么多年的坚守又算是什么和格想起这一连串的问题,就觉得眼泪上涌,内心苦涩至极。可是这就是生活,除了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母亲,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母亲病情稍稍稳定后,和格回到德县一中。柳玥发现和格沉默了很多。在她看来,和格是由于太过于担心母亲的病情才这样的。她只能逗她说话,可是似乎见效不大。如果简峭在的话,可能会好一些,柳玥想。

但事实上,和格现在连简峭都很少提了。

在和格十五岁的内心中,充满了自卑。她时不时地想起简峭母亲说的话,越发地觉得不应该和简峭在一起。简峭那么好,那么善良,怎么能和她这样有人生污点的女孩子在一起,他值得更好的。可是,她舍得放开他吗

除了疯狂的背书、做题,和格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将自己从这些纷繁复杂的东问题中解脱出来。

柳玥担心地说,“和格,你不要老熬夜,这样到下个学期冲刺的时候你都要垮了。”

可是除了熬夜学习,怎么医治越来越严重的失眠

和格说,“柳玥,我现在只想好好高考,离开德县,离开南县,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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