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心冷如铁(2 / 2)
冷鸢睁开眼看着李瞬笙,眼神悲哀得像在看一个笑话:“昨天是立方体的爆发日,你顶着凶兽出城,为了几颗草莓?”
李瞬笙坚定地说:“是。”
“呵呵呵呵”冷鸢悲哀地笑着,伸出手指了一下洛忧。
洛忧上前一步,注视着台下的李瞬笙,说:“我的无限承兑能力有一个特殊效果,可以查看立方体中物品被兑换的情况。杀死cky的毒药是a级物品,名为溶血散,我在距离王都300里的立方体查到,昨天有人兑换了溶血散,时间在下午4点12分,正是你出城的时候。”
很快,一名遍体鳞伤的小兵被带了进来,他的眼神空洞,整个人已经被身心的双重摺磨吓得发抖。
冷鸢低着头,无力地问:“守门士卒,昨天有几人出城?”
小兵眼神恐惧地看着李瞬笙,颤抖着说:“昨天是立方体爆发日记录上无人出城,李瞬笙大校应该是偷偷出的城市,他是下午五点回来的在他之后没有人再进过城”
小兵被带下去后,打杂的老仆被带了上来,冷鸢又问:“昨天有几个人进过cky的房间?”
老仆瑟瑟发抖地回答:“我只看到过管家一人而且路过门外的时候,还听到他说要喂cky吃糖什么的”
老仆被带下去后,洛忧看了一眼cky的尸体,默默地说:“溶血散是一种极其恶劣的毒药,毒发后立刻麻痹人的躯体,但会让意识保持清醒。毒药蔓延全身不会立刻使人身亡,而是慢慢毒杀细胞,融化器脏,体内的血管会像筛子那般千疮百孔,四处出血。溶血散足足用了8个小时才杀死cky,这8个小时中,cky能清晰地感觉到器脏被融化的感觉,直到死去。”
8个小时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死,而是等死的过程。
“呼呕”冷鸢像是被抽掉脊樑骨,无力地跪在地上,一想到cky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她竟是急火攻心,连着吐了三口血,最后是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呼呼”
冷鸢紧紧抓着胸口,手指是如此用力,直接按着衣服,穿透皮肤,抓出道道血痕,最后甚至抓在了惨白的胸骨上,她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形了,悲哀嘶声地说:“李瞬笙cky是那么信任你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她每天醒来第一句就是问你在哪?你知不知道她做梦说的梦话都是你?你就这么对她?为了阻止我,你就真的能狠下心,把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长大后那么喜欢你的cky杀死?”
李瞬笙想解释,却发现说什么都没有用。
昨天因北境自治问题和冷鸢引发冲突的是谁?李瞬笙。
柳扶苏得到会议情报前,谁离开了会议室?李瞬笙。
cky睡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是谁?李瞬笙。
杀死cky的毒糖果谁给的?李瞬笙。
毒药被兑换的时间段,谁不在场?李瞬笙。
昨天唯一一个出城的人是谁?李瞬笙。
cky死后试图离开城市的是谁?李瞬笙。
那么凶手是谁?
一切的一切,所有证据汇聚成了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彷彿风暴般要将李瞬笙击垮,“李瞬笙杀死cky”似乎变成了一件确定的事,变成了太阳下闪耀的真理。
李瞬笙呆呆地在原地站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cky的尸体,耳边似乎回响起了昨天的欢声笑语,清澈的泪水从眼中流出,他跪到了地上,坚定如铁地对冷鸢说:“将军,我不辩解什么,也无法辩解。但请您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是叛徒,cky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会盯上这个凶手,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抓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cky瞑目。请您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
冷鸢看着李瞬笙,笑得嘲讽又悲哀,她取出了怀中的上将军印,这是帝国大元帅亲授的上将军印,代表着中央赐予的统兵权,代表着北境与长安密不可分的从属关係,她把上将军印往地上一摔,摔成了再也不可复原的碎片,幽幽地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言毕,周凉城动如惊雷,双节棍对着李瞬笙迎头劈下。
李瞬笙避过致命攻击,右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周凉城的手腕,疾声说:“凉城,你也不信任我?!”
周凉城紧握武器,冷眼看着李瞬笙,冷酷地说:“奉令杀贼。”
李瞬笙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脖子传来了凉意,战斗直觉让他赶紧侧身闪避,另一只手拨弄龙鬚,将斩来的蓝殃拦截在了空中,二者相撞爆发出了凄冷的火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墨骨,不甘地说:“墨骨,自崩坏3年起,你我认识17年了,你也不信任我?”
墨骨阴森地看着李瞬笙,声音冷得像一块冰:“奉令杀贼。”
周凉城和墨骨左右来攻,李瞬笙不想伤及二人,打得束手束脚,也正因此被越逼越紧,他双手一挥,嘶声吼道:“你们别逼我!”
“唰!”漫天龙鬚扩散开来,刹那间斩断了周凉城的双节棍,巨力震得他胳膊上满是血斑,墨骨的蓝殃品质上佳,但也敌不过龙鬚,再加上她在之前的战争中废了一条胳膊,只能单手作战,手中的蓝殃一下握不住,直接被打飞了。
龙鬚即将把墨骨碎尸万段之际,李瞬笙手指一拉,让龙鬚停了下来,重重地说:“如果我真的和你动手,你现在已经死了!”
墨骨没有领情,对她来说,冷鸢的命令高于一切,不管是杀死李瞬笙,还是被李瞬笙杀死,哪怕有一天冷鸢本人想要墨骨的命,她也会忠诚地自杀。
墨骨取出了另一把蓝殃,直取李瞬笙心脏。
“可恶!”李瞬笙狠了心,龙鬚击飞蓝殃,直接在墨骨胸前留下了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一片血流如注,破坏了她的行动能力。
紧接着,李瞬笙操纵龙鬚伤了周凉城的腿,自己快速退到了大堂门外。
李瞬笙遥望着冷鸢怀中cky的尸体,他用力地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无声地离去了。
墨骨和周凉城想追,但终究失血过多,没了力气,先后晕了过去。
冷鸢低下头注视着cky,眼神温柔不减当年,她在cky额头上留下了最后一个吻,将这具冰冷的娇躯放到了台前的花棺木里,最后转过身时,所有与往昔时日的流连都断了。
笄礼染血的家书,征讨叛军的檄文,封狼居胥的豪情,将军百死的孤胆,皓月当空的心声,生辰大宴的美酒,一切的一切都被斩断,只留下一片冰寒,英雄心冷如铁。
“洛忧。”冷鸢叫了一个人。
洛忧走到了冷鸢面前。
“杀了他。”冷鸢给了一个命令。
洛忧穿过跪伏在地的鹰旗诸将,孤身走进了门外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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